“你無恥!”契約已經正式生效,朵蘭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杜澤。


    杜澤對此毫不在意:“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陛下,出了什麽事情?”佐格推門而入,剛才契約生效時的動靜驚動了在門外守著他,顧忌到杜澤的安全果斷地來到了房間裏。


    “不用擔心,沒出什麽事。”杜澤微笑著說道,“現在可以把她手上的銀劍取下來了。”


    “陛下?”佐格有些意外。


    杜澤揮揮手,自信地說道:“相信我,況且你現在也在這裏,就算發生了什麽情況也不用擔心。”


    佐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聽從杜澤的命令,將插在朵蘭手掌的銀劍緩緩拔出。


    魅魔的身體恢複能力相當驚人,被劍刺穿的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恢複,沒過一會兒就連傷疤都消失不見,就像是那處地方從來沒有被穿刺過的樣子。


    佐格警惕地注視著朵蘭,手提銀劍,絲毫不敢放鬆。


    但事情並沒想向他想象的方向發展,已經解除束縛的朵蘭既沒有直接化成隱形狀態順著風逃脫,也沒有伸出獠牙向杜澤攻擊過去。


    朵蘭此時就像是一名聽話的侍女,乖巧地站在杜澤的身旁。


    佐格隻覺得自己的認知都被顛覆了,這可是一隻魅魔啊,雖然不算是兇殘的魔物,但也是一隻魔物啊,怎麽自己轉個身的時間就變成了陛下身邊乖巧的貓咪?


    “陛下,這是什麽情況?”


    “放心吧,你隻需要知道從現在開始,朵蘭的忠誠不需要去質疑就可以了。”杜澤露出神秘的笑容。


    而旁邊的朵蘭則是心中恨極了他,契約的束縛力讓她根本生不起半點背叛杜澤的想法,當然不需要考慮忠誠度的問題。


    這個卑鄙的老國王!


    ……


    隔日王國朝政會議,杜澤終於出現在了臣子麵前,坐到了屬於國王的座位上去。


    佐格站立在他的左手邊,而他的右手邊則是站著樓蘭的大臣,拜倫。


    拜倫神情不悅地看著佐格,沒想到國王竟然把他也帶了過來,也省去自己去找他麻煩的時間,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杜澤定了佐格的罪過,才能讓他心裏變得舒坦一些。


    除了臣子之外,場間還有一名醫生打扮的人被束縛住雙手,由侍衛看守著,跪倒在杜澤的麵前。


    他就是宮廷的大醫者,負責杜澤身體的阿諾。


    今天的議題也正是關於他的論罪進行討論。


    佐格有些不忍心,畢竟阿諾是他的摯友,隻好轉過頭去。


    杜澤則是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這是要幹什麽?”


    伯頓作為眾多臣子的精神領袖,上前躬身行禮,開口說道:“陛下,今天的朝政議題就是如何處置宮廷大醫者阿諾·泰西。”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道:“阿諾·泰西在幾天前為陛下診斷時,錯誤地做出了死亡的斷定結果,以致於陛下險些遭受活埋。雖然最後有驚無險地解決了事情,但阿諾依舊難逃弑君的嫌疑,今日押送阿諾至殿上,正是想要請示陛下該如何處置。”


    杜澤還以為是多大事情,原來是因為自己詐屍的緣故。


    隻有他心裏清楚,這名大醫者的診斷並沒有出錯,真正的國王確實已經在那時死去,自己不過是一個異世界的靈魂恰巧附身在國王的身體上而已。


    按照他的想法,這件事情就打個太極,把阿諾放了也就沒事了,正想出聲示意,卻被身邊的大臣打斷了。


    “這種事情,沒有討論的必要。”


    拜倫冷著一張臉,寒聲說道:“若不是發現及時,陛下就已經因為阿諾的言論而被活埋,他弑君的罪名不可推卸,按照律法理應處以極刑。”


    杜澤微微皺眉,自己還未曾開口就被拜倫搶先發言,這讓他很是不悅,輕咳一聲說道:“拜倫卿何必如此苛刻,既然我並沒有真的死去,這也隻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阿諾無心之失,小懲也就足夠了。”


    話音剛落,所有的臣子都驚訝地望著杜澤,包括伯頓與阿諾,都有些難以置信。


    陛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而且這些年陛下還是第一次否定了拜倫的決定。


    “陛下不可以如此,若每一個犯錯的人都給予寬恕,那法度的森嚴何存!像阿諾這樣的罪人一定要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拜倫的話非常的強硬,根本不給杜澤麵子。


    他也是囂張跋扈習慣了,以為杜澤還是之前十年裏那個任他擺布的傀儡,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杜澤已經換了一個人,哪裏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杜澤已經有些怒意了,拜倫的話讓他非常的不舒服:“拜倫卿這是堅持要處死阿諾了?”


    拜倫沒有開口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表露了他的決心。


    “真是放肆!到底誰才是這個國家的國王!”


    杜澤猛地一拍王座的扶手,順勢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拜倫:“你隻不過是一個大臣而已,現在連我的話在你麵前都不管用了,是嗎。”


    嘩然,底下的臣子都開始嘩然起來。


    陛下和大臣居然當眾爭吵起來,過去的十年裏什麽時候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拜倫也有些錯愕,連忙解釋道:“陛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按照律法……”


    杜澤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冷厲的目光掃過拜倫站的位置:“按照律法,你一個大臣,有什麽資格並排站在我的身邊?”


    拜倫憋著一口氣,還想解釋一番。


    杜澤已經厲喝道:“下去,迴到你應該站的地方去!”


    拜倫一張臉都憋成了醬紫色,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敢對著杜澤發火,隻能心中恨恨地退了下去,站到臣子的人群中。


    杜澤出了口惡氣,出聲宣布道:“阿諾診斷有誤,但並非大錯,罰扣三個月的薪金以示懲戒。”


    佐格和阿諾的眼中都出現了驚喜,沒想到杜澤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了他。


    “還有什麽事情需要討論的嗎?”


    拜倫出列,沉聲說道:“陛下,侍衛統領佐格言語傲慢,臣請求陛下務必嚴懲佐格。”


    杜澤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將掏出的汙垢吹散,就像是根本沒聽到拜倫說話一樣,“既然沒有其他事情,那議會就到此結束吧。”


    說完便在佐格隨行下離開了會議室。


    拜倫保持著躬身的姿勢,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其他臣子會怎麽議論他,不僅被陛下從身邊最親密代言人的位置攆了下來,更是在上奏時被他直接無視。


    一股怒氣湧上胸口,他隻覺得煩悶難耐,眼前一黑,竟然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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