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大隋帝國崩潰之後,對於楊素這位高級智能生命體而言,其痛苦程度甚至超越了失去親生子嗣。


    望著眼前那位滿頭銀發的超級戰士,盡管他擁有強大的武聖力量,卻也無法抵擋歲月侵蝕,顯現出衰老的姿態。楊昭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哀歎與感慨。


    稍作停頓,楊昭意味深長地問道:“楚公,我父離世之時,本殿已達到成熟期,如果那時我出現在大隋,您真的會放棄那個爭奪宇宙統治權的分化計劃嗎?”


    楊昭的一席話讓楊素頓時陷入了沉默。


    正如楊昭所說,當年爭奪宇宙霸權的計劃已經箭在弦上,即便是失去了兒子的楊堅也無法挽迴,而當時的楊昭即使迴到大隋,也隻是會在那股浩蕩的曆史洪流中增添一個犧牲者的身影罷了。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由楊堅和楊素兩人共同造成的因果。


    楊素沉默良久,終於低頭行禮,承認道:“老臣有罪。”


    這一拜,標誌著楊素對楊昭的臣服,不再是像在楊廣麾下那樣手握重權、恣意妄為。


    楊素是個老謀深算的存在,自然明白楊昭的警告之意。


    楊昭見狀,點頭迴應:“楚公請起,這不是您的過錯,錯在楊廣。隻是不知道,如今您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楊素再次下拜,堅定地答道:“承蒙殿下不棄,老臣願為殿下、為大隋鞠躬盡瘁,至死不渝。”


    楊昭目光炯炯地看著楊素,後者則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態。


    過了片刻,楊昭啟動了手中的皇極鎮世鍾,將楊素的靈魂能量吸入其中。楊素並未反抗,靜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收服了楊素的靈魂能量後,楊昭揮手示意,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湧現,將楊素從地上扶起。


    隨後,楊昭轉向雒陽中央的紫薇城,開口問道:“天地人三光映照,紫薇星脈匯聚,孕育出龍靈,這等壯舉,應是楚公一手策劃的吧?”


    楊素臉上掠過一絲惆悵,迴答道:“沒錯,這是我一生中最偉大的作品。”


    “我年少時,先祖從弘農楊氏分支出來,得到一張描繪著神秘洞天福地的地圖。若能建設完成,我們便能在洞天福地中突破武聖的極限,避開宇宙法則的陷阱,尋求人間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然而,構建洞天福地地圖的基礎,需要借助人間的龍脈作為支撐。”


    “在九州六國之中,唯有大秦皇朝曆經六代君王以自身為祭品,化身為玄鳥之靈,凝聚出黑水龍脈,從而得以統一整個宇宙,其國民屠白起,或許已經通過殺戮世界而晉升為仙人。”


    “我對那樣的成就心馳神往,因此輔佐文帝建立大隋皇朝,並利用煬帝急於削弱世家門閥的心態,聯絡好友魯妙子,共同打造了這座東都雒陽,使其受到天地人三光的照射,待大隋崛起之時,便可借助國家運勢滋養這裏的靈氣,最終形成洞天福地。”


    “可惜的是,人力有時而窮,我已經盡力了……”


    同樣注視著遠方的紫薇城,楊素仿佛在自言自語般講述著他的人生曆程,手掌微微伸出,卻又顫抖著收迴,似乎想抓住什麽,最終隻能無奈地放下,臉上流露出頹唐的神色。


    弘農楊氏,是九州天下中最頂尖的強大世家之一。與其他追求世俗權力的大隋門閥世家不同,每當弘農楊氏家族達到鼎盛時期,誕生驚世天才時,便會將一部分家族底蘊賜予這些分支,讓他們獨立出去。


    經過兩千年的繁衍生息,才有了“天下楊氏出弘農”的說法。而六大皇朝從未對弘農楊氏這樣的存在產生過忌憚,因為弘農楊氏的祖籍,始終置身於世俗事務之外。


    至於屠殺弘農楊氏一族的事情,即使是六大皇朝聯手,也無法做到。因為在天下之中,隻要有人姓楊,弘農楊氏就不會滅絕。


    屠盡天下楊姓之人,即便是被稱為人屠的白起也不敢誇下海口。


    楊素幼年時期在弘農楊氏祖地長大,無論見識、抱負還是能力,都遠遠超過尋常世家門閥中的那些天才。


    對於楊素而言,大隋皇朝隻是一個實現自己理想的工具。雖然他曾對楊堅有過忠誠之心,但在楊堅退位後,楊素便徹底釋放了自己的野心,用利益驅動,鼓動楊廣登基後修建東都雒陽,並開鑿大運河。


    如果步伐穩健,這些舉措確實有利於國家和人民,堪稱千古偉業。然而,楊素沒想到的是,曾經那個溫和謙遜的楊廣,在登上皇帝寶座後,竟然比他自己還要放縱自我。


    三個月改造長安,一年建造雒陽,兩年開鑿運河。這種勞民傷財的行為,如果不是依靠楊堅過去一百多年來積累的深厚國力,恐怕整個大隋皇朝早就被楊廣糟蹋得支離破碎。


    在這種情況下,楊素不得不選擇假死避世,遠離楊廣這個大麻煩。然而,他的目標終究還是實現了。


    東都雒陽匯集了全國的國運,上接天光、下鎮地紀,隻需慢慢恢複國力,然後鏟除那些世家門閥,就能在這裏培養出一條龍脈。


    一旦龍脈成型,天地人三道合一,便能自然形成洞天福地。


    然而,一個楊廣就足以摧毀一切。更別提那些大隋地界的世家門閥,他們也不是易於對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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