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緊緊盯著梁師成看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米有橋。


    米有橋長得英俊瀟灑,身穿一身紅色官服,像根木頭雕像似的立在那裏。


    直到趙佶的目光投射過來,米有橋才開口說道:“避開一下,梁公公肯定是對陛下忠誠的,可能被那個蔡京奸賊給迷惑了。”


    聽見米有橋的話,梁師成心裏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瞥了米有橋一眼。


    接著,趙佶的怒火稍微消退了一些,臉色忽明忽暗,變幻莫測。


    過了很久,趙佶臉上掛著冷酷的表情下令:“大伴,告訴方應看,讓有橋集團動手,蔡家的人一個不留,讓關七出場,絕對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這件事必須快,務必在宗人府有所行動之前,把這些對我不利的因素全部消除。”


    安世耿突然出現在開封府,並敲響了登聞鼓,自此以後,整個汴京城變得異常詭異。


    皇宮、有橋集團、六分半堂、神侯府、六扇門都在緊急備戰。


    然而處在事件核心位置的蔡京府邸卻靜得出奇,毫無動靜。


    所有人似乎都在拖延時間,等待夜幕降臨。


    汴京城內,即將再次掀起一場空前絕後的動亂和風暴。


    此刻,在蔡京府邸的密室書房中,蔡京留著長須,身著紅袍,麵容陰沉地坐在首位,手裏握著兩個渾圓光滑的玉球玩耍。


    在他的下方,依次坐著他的五個兒子——蔡攸、蔡翛、蔡條、蔡鞗、蔡修。


    蔡攸作為老大,首先發言:“父親,現在安世耿背棄了我們,蔡家就像坐在了火山口上。官家那裏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


    蔡鞗長相俊俏,已被指定為駙馬,提議道:“不如我去皇宮找茂德帝姬求情……”


    蔡條不屑地瞪了蔡鞗一眼,反駁道:“別傻了,別說你現在還沒娶茂德帝姬,就算你們已經成婚,你以為這樣的大事,光靠一個趙福金就能左右得了?你娶的隻是趙福金,而不是趙師容。”


    蔡攸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嗬斥道:“好了,都閉嘴吧。”


    等到平時不合的蔡鞗和蔡條兩人安靜下來,一直未曾開口的蔡翛才說道:“父親,哥哥說得沒錯,我們確實需要做個決定了。


    府上派出去聯係六分半堂的仆人至今沒有任何迴音,梁師成已經開始對我們汴京的勢力進行清繳……”


    皇帝還沒開口,隻要蔡家還沒有定罪,六扇門和神侯府就不能對蔡家采取行動。


    但是像六分半堂、有橋集團這類處於灰色地帶的力量一旦翻臉,做起事來可是毫不留情。


    蔡京看著眼前的幾個兒子,無奈地搖頭歎息。


    迴想自己一生經曆了四起四落,跨越三代君主,掌權朝廷數十年,手下的這幾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成大器的。


    感慨一聲之後,蔡京那雙混濁的眼睛閃爍出銳利的光芒,說道:“罷了,這些事情都在為父的預料之中。


    半月前安家出事後,我就已經派人前往邊疆通知淩落石,想必現在北方多數邊塞都已經淪陷,遼金的大軍很快就會兵臨汴京了。


    接下來,北方戰亂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朝堂,三郎去西城,把淩落石等人帶到府上來保護我們蔡家出城。


    四郎、七郎,你們拿著我的印章憑證,分別去六分半堂和連雲寨……


    五郎與茂德帝姬關係親近,可以去皇宮一趟,不求能免於處罰,至少能讓皇上拖延一段時間……”


    隨著蔡京話音剛落,蔡翛、蔡鞗、蔡條、蔡修四人立刻按照蔡京的指示各自出門去了。


    待四人完全離開蔡府後,蔡攸才略帶困惑地看著蔡京問道:“父親,在這樣危機的時刻,為何還要讓四位弟弟外出冒險?還有我身為長子,應當……”


    蔡京的臉色突然冷峻下來,訓斥道:“笨蛋,你以為這樣的大禍能隨隨便便就解決了嗎?當年我一時心動,用安雲山寵妾腹中的孩子布下一盤閑棋,你以為我真的會支持安世耿篡位謀反不成?


    大宋皇室底蘊深厚,宗人府中有許多高手,更有古代遺留下來的眾多神奇手段。我當時布的那盤閑棋,


    隻是為了利用安世耿作為籌碼,跟趙佶建立起一些情感糾葛罷了。安世耿揭露這件事情之後,趙佶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全家。


    好了,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麽多,趁著你四個弟弟在外麵奔波,混淆視聽,你帶著行兒,我們祖孫三人輕裝出行,通過密道逃出城去。城外會有蒙古人接應我們。以後到了蒙古人的地盤上,都要收斂一些。”


    蔡京的話語氣淡如常,仿佛並未流露出多少情緒,但在蔡攸聽來,卻讓他打了個寒戰。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穩住了心神。


    都說虎毒不食子,連蔡攸都沒有想到,平日裏和藹可親的父親,在關鍵時刻竟不惜拿自己四個弟弟的性命去做擋箭牌,混淆視聽,以此聲東擊西、瞞天過海,借由密道逃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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