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渾身漆黑,在夜空中邊聞邊走,時不時還停下來搜尋氣息。


    白羽緊跟其後,徑直出了城。


    半個時辰後,一人一犬到了一處深山古刹中。


    “慈雲寺?”


    白羽眉頭一皺。


    這慈雲寺,乃是扶風城外有名的古寺,據說裏麵的菩薩頗為靈驗。


    尤其是送子菩薩,幾乎是百應百靈,故而人稱“送子廟”。


    老默低吼一聲,示意賊人就在前麵的一座禪房中。


    白羽勘察一番,並未發現有什麽陷阱痕跡。


    他帶著老默,身形一閃出現在一座禪房中。


    禪房裏,一個寶相莊嚴的和尚正在打坐念經。


    那和尚念了一會經,緩緩睜開了眼,正看見房中多了一人一犬。


    他們明明就在那裏,卻察覺不到半點氣息。


    大和尚麵不改色念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老衲千雲寺方丈慈雲。”


    “施主是山精野怪乎?或是剪徑強人?又或是山中仙人?”


    白羽淡淡笑道:


    “大師不怕我是吃人的妖怪嗎?”


    慈雲大和尚雙掌合十:


    “心存佛光,不懼妖邪。”


    “便是妖邪,既入吾寺,即是佛緣,二位施主不妨聽貧僧講經一卷。”


    白羽眉頭微皺。


    根據老默給出消息,這慈雲就是玉麵銀龍。


    不過這家夥體內並沒有靈力,而且言語間見得佛學功底深厚,看上去像是個正經僧人。


    不過白羽從來不以容貌取人,他雙耳微動,運起聽風之耳,直接將方圓十裏的動靜收入耳中。


    前院,兩個和尚正在閑談。


    “明遠,上月的張家的麗娘子那叫一個豐潤,我們幾個師兄弟忙活了一晚上,肯定給種上了。”


    “那小娘皮,一開始還哭哭啼啼的,後來就不動了。”


    另一個道:


    “可惜啊,上月沒輪到我。”


    “不過這月也有幾個姿色不錯的,還是方丈先嚐的頭湯。”


    兩個和尚都發出了猥瑣的笑聲。


    白羽麵色一冷。


    什麽觀音送子,原來是和尚送子。


    前世藍星上,便有文人記載。


    許多和尚,趁著女香客求子奸淫之。


    女香客往往礙於貞潔名聲,不敢聲張,迴去後果然有了身孕,便將錯就錯。


    那些寺廟反而成了有名的送子寺。


    水滸上說得好,一個字是僧,兩個字是和尚,三個字是鬼樂官,四個字是色中餓鬼。


    不知多少淫穢罪惡,掩蓋在普照佛光之下。


    故而古人有雲,三姑六婆,不許入門。


    尼姑、道姑、卦姑這些,等同於三刑六害,沾染了便是彌天大禍。


    也不單是和尚,凡是教門,大抵如此。


    和尚淫香客,道士養姑子,神父喜孌童,瑜伽寺裏養聖娼……


    借了神佛的威名,罪惡便肆意橫行。


    哪怕白羽算是道門一脈,也不敢說道門有多麽幹淨。


    隨著聽風之耳接收的信息越來越多,他心中殺意翻湧。


    慈雲最擅察言觀色,頓時知道不妙,立馬說道:


    “佛門清淨之地,不見血光,施主莫犯嗔殺之戒,冒犯我佛。”


    白羽冷笑道:


    “大師言之有理,隻是不妨解釋一下,後院密室中的女子是從何處來的?”


    慈雲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但卻矢口否認:


    “什麽密室?佛門清淨之地哪有女子,施主莫要開玩笑。”


    白羽懶得他多費口舌,抬手一道勁氣飛出,將慈雲全身封鎖住。


    片刻後,他到了那處地下密室。


    卻見得一個女子被綁了手腳,關在籠子裏。


    她原本秀麗的臉上雙目無神,滿是麻木,身上淩亂不堪,胳膊也斷了一條。


    看衣著樣貌,正是那員外郎的女兒。


    白羽先救下那女子,又對慈雲和尚試了個真言術。


    一經審問,才知道這慈雲和尚原來是個強盜,還是五品武者。


    後來買了度牒,進了千雲寺。


    這廝手段高,口才又好,竟然熬成了方丈。


    千雲寺本來也不是什麽善地,暗地裏盡幹些給女施主開光的勾當。


    本來慈雲身為方丈,給女香客送子的事,總少不了他的份。


    結果這些年玉麵銀龍鬧得沸沸揚揚,慈雲的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他冒了玉麵銀龍的名,借著大和尚行走的便利,竟然幾次綁了良家女子,囚禁在密室中。


    自己玩膩了就扔給眾僧淫辱,往往用不了幾個月,就將人折磨死了。


    眼前這女子名叫何妙妙,已經是慈雲下手的第六個了。


    白羽看了看慈雲,又看了看何妙妙。


    人間啊,三尺紅塵固然令人留戀,其中的罪孽卻更是深重。


    他抬手一指,一道真元灌入何妙妙體內,而後扔下一柄匕首。


    “你的仇人就在這,你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說著,他轉身離開。


    他給的真元,足夠何妙妙在半個時辰內自己報仇了。


    密室中,寂靜如鐵。


    何妙妙一動不動看著慈雲,忽然抄起匕首撲上,瘋狂亂砍,撲在慈雲身上撕咬他的血肉,又哭又笑。


    而此時,白羽則帶著老默,將千雲寺裏幾十個和尚盡數擒下,收入煞靈幡中禁錮。


    就這麽殺了這群家夥,有點太便宜他們了。


    白羽記得,十萬大山中有種戾猿,通常群居,生性最淫,雌雄不忌甚至連物種都不忌。


    這些和尚,正好該扔去戾猿群中。


    片刻後,白羽迴到了地下密室,何妙妙渾身是血,依舊一刀一刀地砍著慈雲的屍體,幾乎要把慈雲砍成肉泥。


    等她發泄完畢,白羽才輕聲問道:


    “姑娘,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何妙妙神色木然:


    “我想迴家。”


    “好,我送你。”


    白羽帶著何妙妙出了密室,一把火燒了千雲寺。


    老默見狀,開口道:


    “汪汪~”(要不要把這些和尚交給官府?)


    白羽長歎一口氣:


    “算了,就讓這些事,都隨著烈火埋葬吧。”


    “不然的話,會死很多人。”


    這麽多年到千雲寺求子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如果把和尚們的勾當捅出去,那些女人的名聲就會被損壞。


    在大離國,女人壞了名聲,大多隻有死路一條。


    半夜時分,白羽將何妙妙憑空送入何府。


    何妙妙見了父母,痛哭流涕。


    然而何父卻是冷聲道:


    “我女兒已經死了!我何家絕不會有敗壞名節、苟且偷生的女子。”


    “不然,我何氏一門,舉族蒙羞。”


    何母隻在一旁垂淚,卻並不敢出聲。


    何妙妙百念皆灰,一頭撞向了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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