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鍾叔說好在漫咖店外等她,結果中途突然就走了。


    隻不過後來下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著實顧不上計較這些小事。


    鍾叔握著方向盤,迴著安若影的話,“是的,太太,少爺昨天突然打電話說讓我先走,他親自來接您。”


    迴完這句尋常的話,鍾叔不知道為什麽,車內的空氣竟然一時沒有緣由的變得沉重了起來。


    跟著,就是從後座傳來的低低的嗚嗚聲。


    “夫人,您沒事吧。”


    汽車後視鏡上,安若影修長的手把精致的小臉捂得嚴嚴實實。


    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從手指間隙和下巴處滑落。


    原來是她......


    原來是她把任墨害成了這個樣子。


    不是因為安月竹的那通電話,而是因為她安若影的錯誤!


    如果不是她的話,任墨根本就不會在那個時間點在高架上開車,現在也就根本就不會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兩處內傷,做這些手術該有多痛。


    還有左手臂上的玻璃碎片,這些碎片紮進去的時候該有都疼,取出來的時候又還要再疼一次。


    還有在撞擊中......硬生生折斷的手骨和腿骨......


    越是想到那些,越是想要去感受他的疼痛,安若影心裏的自責和內疚就被放得更大。


    什麽狗屁的將計就計的在意?!


    安若影,你就為了證明那一些無關緊要的愛情,把他害成現在這副樣子。


    他在不在意你又怎樣,你不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嗎。


    強烈的自責和悔恨,終於在這一刻擊潰了安若影一直以來虛偽的麵具,淚終是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車窗外,因為台風的後續影響,正下著的淅淅瀝瀝的小雨。


    鍾叔又是詢問了幾句,見太太隻顧著哭泣沒有迴話,就沒有再做聲。


    直到車子快開到醫院了,他才出聲提醒了句。


    安若影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哭得通紅的臉。


    喝了兩口水平複心情。


    用紙巾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擦了個幹淨,再用粉餅撲了撲臉蛋,塗了個口紅,頓時看上去氣色就好了起來。


    “鍾叔,你先迴去吧,需要接的話我到時候會叫你。”


    “是。”


    提著保溫桶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她又是那個受萬眾仰慕的光鮮亮麗的安公主。


    ......


    高級病房裏。


    安月竹坐在任墨的床邊。


    她穿著的還是昨天那身白裙子,因為在長椅上睡過有些起皺。


    臉上的妝,也因為一個晚上沒有卸,氧化之後看上去蠟黃得厲害。


    安月竹此時的的臉,憔悴疲憊的比熬夜了一天的人更勝。


    “任墨,我母親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了。”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查。”


    任墨醒來之後,已經拿掉了需要使用的氧氣麵罩。


    隻不過一張上帝賜予的俊臉上,如今蒼白得和平日的他截然不同。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虛弱得很。


    如今的男人,少了駭人的氣勢,多了點病嬌的柔弱。


    “謝謝,你知道,我現在能拜托的就隻剩下你了。”


    “月竹,昨天你辛苦了,先迴去休息吧。”


    “好......”安月竹瑉了瑉唇,“還請你幫我瞞著若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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