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來透透氣。”


    江無淮緊盯著沈卿晚的目光,隨口迴答。


    醉歡樓的客人換了一批,李昀桉的來去沒人知道,除了樓裏親近的人。


    沈卿晚沒追問江無淮為什麽待在這裏,聽到了什麽,江無淮也沒細究她到底和李昀桉有什關係。


    隻是對他摘下麵具調侃了一番。


    夜色愈暗,雲起雲散間,月光若隱若現,周遭點綴著點點星光。


    沈卿晚轉身慢悠悠走在院中的走廊裏,周圍的木欄上種著些許的草藥,散發著清香,衝淡了前院的脂粉氣,讓人心曠神怡。


    這些草藥都是沈萍精心培植的,能夠緩解疲勞,讓人恢複生氣的草藥。


    江無淮跟在沈卿晚的身後,看著走在他前麵的女子的翩翩身影。


    纖細的身形,伴隨著若有若無的草藥香,踏著月光前行,恍若墜入人間不染塵世卻又悲憫世間的仙子。


    江無淮看得一時出了神。


    裙擺隨風而動,不知為何江無誰莫名將沈卿晚和那日闖入後院莫名失蹤的銀白色頭發的女子身影重合。


    不對,兩人不僅身形,還是容貌都不一樣,他怎麽會聯想到一起。


    荒謬,真是荒謬。


    江無淮甩了甩腦海中離奇的想法,跟上沈卿晚的步伐。


    ……


    越城,城主府。


    成寅晝夜連轉,馬不停蹄趕迴城主府。


    他咽不下這口氣,他一定要把調查清楚,他的傻妹妹是不是被騙了。


    夜色再度暗下,轉眼又是一夜。


    “把柳扶風給老子叫過來!”


    迴到城主府,成寅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吩咐下人把柳扶風叫過來。


    “城主,柳公子想必已經歇下了,這時辰是不是……”丫鬟猶豫著開口。


    大小姐喜歡極了這柳公子,為了讓柳公子有精力第二日專研詩書,向來是不讓她們打擾柳公子歇息的。


    大小姐是城主唯一的妹妹,城主又寵大小姐,他們不敢違抗小姐的吩咐。


    成寅一聽就不樂意了,“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想找他還需要請個風水先生挑日子嗎?趕緊去把他叫過來,別說睡了,就算是死了,屍體也得給老子用草席卷過來!”


    聲音暴躁洪亮,嚇得丫鬟渾身一抖,連忙應著跑去請柳公子。


    丫鬟氣喘籲籲地跑到柳扶風所在的小院。


    這小院清淨雅致,是成寅的妹妹成淺淺特地挑選的。


    丫鬟敲了敲早已熄燈歇息的房間,“柳公子,您醒醒,城主大人有請。”


    敲門的聲音急促而劇烈,控製著力量不影響其他人,但又害怕不及時叫醒柳公子被城主大人責罵。


    柳扶風睡眠淺,聲音大些他就醒了,蹙著眉很是不悅的打開房門,冷著臉看向打擾他美夢的丫鬟,“何事?新來的丫鬟嗎?不知道你們大小姐吩咐了不允許過來打擾我嗎?”


    “柳公子,城主大人有請。”


    柳扶風沒被丫鬟搬出成寅的名頭嚇到,滿不在意的開口,“過段日子我就要和你們城主的妹妹成親了,現下我要足夠的休息有精力研究詩文,贏取功名,給淺淺一個名分,孰輕孰重城主這個大老粗不清楚,你也不懂嗎?”


    雖壓低了聲音,但那股高高在上的高傲不減半分。


    丫鬟明顯沒想到柳扶風如此迴答,噎了一下,壓製著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柳公子,城主說,今日就算您是一具屍體也要搬過去。”


    “你……”


    柳扶風咬著牙,不滿卻又不敢真的得罪成寅,忍著怒氣用力拂袖前往大廳。


    隻是那合上門的聲音顯露了不少的不悅。


    “這三更半夜的,成城主自己睡不著還要拉著我不成?”柳扶風一來到大廳,帶著半夜被叫醒還被威脅的怒氣,陰陽怪氣道。


    屁股還沒坐熱的成寅,茶水喝了半杯,一聽這嘲諷的語氣,氣得直接半盞茶甩向柳扶風,“混賬東西,你什麽東西敢和老子這麽講話?”


    在阜城被醉歡樓的人折了威風不說,迴到自己的城主府還被這吃軟飯的酸縐縐的書生譏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茶水落在柳扶風的腳旁,茶盞碎在地上,茶水濺落一地。


    “柳扶風,你最好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成寅怒氣中燒,“若不是淺淺那個傻的心悅你,就憑你這態度,老子早就活埋了你,沒有老子,你什麽也不是,如今的錦衣玉食都是老子賞你的,弄死你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柳扶風氣得咬緊牙,惱羞成怒卻又沒辦法發泄,隻好硬生生的將憋在心中的怒氣忍迴去。


    待日後他在文學上有所造詣,定要殺殺成寅的威風!


    “兄長,你在幹什麽!”


    成淺淺拎著裙子,著急忙慌跑進來。


    一進來就看著一地狼藉的大廳,連忙護在柳扶風身前。


    方才她被吵醒,了解事情經過之後,立馬起身趕了過來。


    成淺淺知道自家兄長一直看柳扶風不順眼,她一直在兩人中間周旋,好不容易才讓兄長鬆口,可以讓扶風入贅城主府。


    眼看著成親的日子沒幾日了,怎得又出了變故?


    柳扶風站在成淺淺身後,溫聲寬慰,“淺淺,我沒事,這麽晚了怎麽起來了,兄長隻是睡不著,找我聊聊天。”


    一旁喚醒柳扶風的丫鬟站在一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還敢問小姐怎麽起來了?


    你摔門的聲音再大點,隔壁的狗得醒了,更何況小姐住得離你這麽近。


    明擺著就是想吵醒小姐。


    成寅見此又生氣又無可奈何,生氣的是柳扶風這狗東西在自家妹妹麵前裝息事寧人的模樣,無可奈何妹妹眼盲心瞎看上這麽個玩意兒。


    忍了好半晌才開口,“我能幹嘛?老子請他喝茶,他沒拿穩摔了。”


    成淺淺半信半疑,看向柳扶風,“真的?”


    “……”柳扶風一時噎住,咬著牙,“是的,是我不小心。”


    “原來是這樣,”成淺淺鬆了口氣,“那兄長半夜三更的找扶風做什麽?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


    “不能,老子憋著氣睡不著。”


    成淺淺不明所以然來,“啊?”


    成寅冷哼一聲,看向柳扶風,“柳扶風,醉歡樓樓主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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