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壯漢,粗魯的將陳浩北與梁熊,丟進了警局裏的暫時看管監牢。


    “北哥,你怎麽樣了?”


    梁熊攙扶著跪倒在地的陳浩北,氣憤地一錘地麵。


    “娘的,這幫人真是狗東西!別讓老子出去,老子出去之後,肯定弄死他們!”


    陳浩北倒是沒有那麽激動,輕輕撥開了梁熊的手,捂著腹腔,挨牆坐下。


    陰冷的濕氣,竄進了他的脊骨,使他打了個寒顫。


    他忍著腹中的疼痛,先打起精神,看了看監牢裏頭的老住客,差不多有七八個人。


    個個餓得麵黃肌瘦,眼神飄忽不定,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得精光。


    無論男女,都隻剩條褲衩。


    也不知道他們被關了多久,大概是許久不見太陽的緣故,他們的膚色看起來,都透出一種病態的慘白。


    估計命不久矣。


    看年紀大概都在二三十歲左右,比較年輕的,還算有點精神。


    年紀稍長的,目光虛浮,像是死人。


    “同誌……”


    “同誌……”


    監牢裏頭,有一人氣若遊絲地喚著。


    陳浩北和梁熊循聲望去,一名精壯胡子拉碴的男人,倚著牆對他們二人喚著。


    二人隻是望著男人沒有作答。


    “同誌,外頭……現在是什麽情況?大家……還吃得飽嗎?”


    吃得飽?


    陳浩北抿了抿嘴,仔細打量了一遍男人。


    男人身材也是不錯的,不知道是不是餓瘦了,整個人看起來萎縮了一圈。


    看男人麵相,倒還算是挺英氣,跟外頭的混混不一樣。


    陳浩北便開口問道。


    “你還清醒嗎?”


    “還……行,也撐不了……多久了。”


    那男人艱難地說著,陳浩北見狀,起身走近了幾步。


    梁熊好意勸道。


    “北哥,小心點……”


    “沒事,他們都餓成這樣了,還能做什麽。”


    陳浩北到那男人跟前坐下,免得男人跟他說話費大勁。


    他也想從男人口中,問出更多關於這個複興戰線的事情。


    也並不擔心,自己在這監牢裏,會被餓成這幅模樣。


    隻要晚上一到,利用【暗影潛行】,他將來去自由。


    可是,蘇夏就……


    ……


    男人努力掙了掙眼,才看清了陳浩北的臉。


    “同誌……你……是生麵孔,是新來的?”


    陳浩北點點頭,應答道。


    “我們是收到了廣播,說這裏在組建複興戰線,才過來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


    “複興戰線?那個廣播……還沒有關掉嗎?”


    男人僵硬的嘴角,抖顫著提起些許。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害你們過來……”


    陳浩北聽了,敏銳地掃視起監牢裏的其他人,每個人看著身材都是偏精瘦的,不乏訓練的痕跡。


    再聽男人,一直拿‘同誌’稱唿自己,便立馬猜出個七八成。


    “你們是原來駐守在這裏的部隊?出於某些原因,被那些混混給關進來了?”


    男人幹燥的嘴唇,竭力地想要張開作答,但目光卻逐漸放空。


    陳浩北皺起眉頭,出於對軍人的敬意,他手一抖,將空間裏存有的最後一顆蘋果喚了出來。


    蘋果既能填肚子,也能補充水分。


    他用手在蘋果上扣出一塊果肉,在手裏揉搓了一會兒,塞進男人的嘴裏。


    “北哥……你什麽時候在身上塞的蘋果?”


    在一旁看著的梁熊,愣是沒看出,陳浩北是從哪裏掏出來的蘋果。


    就好像變戲法似的,唰一下就出來了。


    陳浩北沒有作答,而是繼續塞果肉進男人嘴裏。


    男人的目光,終於重新聚焦,動了動嘴,便立馬說道。


    “別……隻給我……給其他人……”


    陳浩北沒想到,男人才剛緩過勁來,就想著其他人,果真是條漢子。


    他便如法炮製,扣出一塊果肉,送進了身旁的女人嘴裏。


    女人長發堪堪過肩,長相也非常不錯,但上身也不著一物。


    惹人眼球的,並不是香豔的風景,而是其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


    甚至隨便都能看出來,淤青是用拳頭打,還是用腳踹出來的。


    陳浩北將肉泥塞進她嘴裏,她才有力氣稍稍動動嘴,眼珠子轉向陳浩北。


    她沒力氣說出什麽話語,隻是用一對渾濁的眼珠,盯著陳浩北看。


    許久,翻騰出幾分盈盈淚光。


    陳浩北再扣下幾口果肉,塞進女人嘴裏,接著再轉向剩餘其他人。


    當他將蘋果放進下一個人嘴裏時,那人絲毫不為所動,體溫也是低得嚇人。


    陳浩北伸手探向那人的鼻息,再將手摁在那人胸口,最後語氣冰冷地宣告。


    “他死了。”


    繼續下一個人。


    “他也死了。”


    “沒了。”


    “……嗯。”


    接連幾個人,都已沒了氣息,饒是陳浩北,都不忍心再宣告下去。


    摸著一具具同胞的屍體,他那顆在社會打混養出來的冰心,也有些融化。


    當他走到監牢的角落,查看最後一人時,也是當場愣住。


    最後一人,是監牢年紀最大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


    她也被扒得精光,身上還滿是各種手印、淤青,看起來是被淩辱過……


    而且目光早已渙散,一眼便知她死去已久。


    這人,很眼熟。


    陳浩北呆愣在原地。


    他眼睛不停眨動,心裏五味雜陳,像是不知道該用何等心情來麵對。


    如果他沒有認錯,眼前這人……


    是蘇夏的母親。


    蘇夏掛念的親人,竟然受如此淩辱,赤條條的,毫無尊嚴的,在這個陰暗潮濕的監牢裏死去。


    挺過了喪屍病毒,躲過了喪屍,結果卻死在了這裏。


    若是蘇夏看見了,會有什麽反應?


    “同誌……”


    男人的唿喚,令陳浩北如夢初醒,他趕緊將蘋果,揉搓出汁水,塞進剩下的兩個活人嘴裏。


    沒錯,整座監牢原住客七個人,隻剩下兩個活人。


    而且這倆人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個問題。


    “同誌……”


    “別說話,先吃!”


    很快,一個蘋果便被分完,陳浩北毫不猶豫,從空間再喚出一瓶水來,緩緩給兩人喝下。


    在一旁的梁熊,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看不懂陳浩北從哪裏掏出的水。


    但他也沒說什麽,眼下這個凝重氣氛,他還是看得出來,不適合開玩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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