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帶女兒們出宮時,得了琳琅賞賜的珠寶綢緞,心滿意足。


    李瑁忙完政務,得知李林甫的妻女進宮看望琳琅,心裏很高興。


    李家人也算有心了。


    “琳琅,你若思念家人,可以經常召見她們進宮,在宮中小住也可。”


    自從當了皇帝,李瑁下令將太子鄂王光王他們貶為庶人,發配至涼州流放。


    李瑁每日要批改各地遞上來的折子,異常的忙碌,打算做出一些成績出來。


    比起日薄西山、開始貪圖享樂的李隆基,李瑁正值風華正茂。


    他有理想和抱負,不希望當混日子的君主,也不像李隆基愛好聲樂。


    正因陪伴琳琅的時間變少,李瑁對妻子越發的憐惜愧疚。


    “多謝陛下恩典,玉真姑姑過兩日開詩會,特意遞折子邀請,臣妾出想宮瞧瞧。”


    琳琅微笑著搖頭,她不是黏人精,也不喜歡被男人黏著。


    當皇後不是第一次,琳琅比較熟悉,沒有壓力,也有排遣辰光的愛好。


    “好,到時朕陪你一起出席。”


    李瑁輕撫琳琅的發絲,笑意融融。


    想到琳琅的家人,李林甫已經是當朝的丞相,除了賞賜黃金白銀,也沒什麽新鮮,但琳琅的養母和姐姐們,就有加封的機會。


    翌日朝後,李瑁擬旨封李夫人為正一品誥命慶國夫人,四位姐姐分別封為秦國夫人、魏國夫人、韓國夫人和燕國夫人。


    一波波豐厚的賞賜送去丞相府。


    李家成為了最炙手可熱的皇親國戚,丞相府更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這無疑令玉真公主心中泛起漣漪,她都未曾有過如此風光的時刻。


    好在玉真公主心有成算,她原本想設計琳琅,投皇兄所好。


    但事情尚未付諸實踐,也沒第三人知曉,並未釀成大禍。


    此次她特意舉辦牡丹詩會,隻為吸引琳琅前來參加,與對方搞好關係。


    玉真公主提前遞了折子進宮,言辭懇切地邀請琳琅參加牡丹詩會。


    雖然沒有及時得到迴應,但詩會前夕有迴應,玉真雖然有些失落不滿,但也沒抱怨太多。


    李隆基寵愛她這個妹妹,但侄子對她一般般,簡直是雲泥之別。


    更別提侄媳婦了,關係更淡。


    牡丹詩會當日,玉真吩咐人精心布置場地,請了長安有名的詩人。


    其中還包括剛迴長安城的大詩人李白。


    李白的詩作大氣磅礴,風靡長安,即便是向來挑剔的玉真公主,也是格外欣賞。


    長安城內的文人墨客,皆對李白推崇備至,爭相抄錄他新作的詩篇。


    李瑁對李白的印象亦是極佳。


    閑暇時曾拜讀過對方的詩作。


    李瑁和琳琅微服出巡,坐著馬車到了玉貞觀時,早有玉真公主的心腹恭候。


    熱情且恭敬。


    因他們身份尊貴,被玉真公主安排在樓上,樓下的詩人們百花爭豔般展現自己的風采。


    琳琅吃著蜜餞果子,飲著牡丹茶,耳邊傳來一陣婉約如流水的琵琶聲。


    “誰彈的琵琶,真好聽。”


    琳琅隨意地問了一句。


    李瑁仔細聆聽,莫名的熟悉。


    玉真公主笑著迴答:“皇後娘娘果然耳力不俗,這是先皇的楊妃所彈的琵琶。”


    “因今日的牡丹詩會熱鬧,我也邀請楊妃參加,請她彈曲琵琶,熱鬧一下,還有楊妃身邊的阿蠻姑娘,待會還會跳舞表演。”


    琳琅若有所思地瞅玉真公主一眼,靜默地聆聽,李瑁恍然大悟。


    原來是楊玉環。


    李瑁以前進宮曾聽過幾次。


    琵琶聲嘈嘈切切,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似乎在訴說一個女子如泣如訴的歌。


    楊玉環的琵琶聲婉約動聽,卻也有一種淒美感,恰似凋零的花瓣。


    樓下,李白作詩的手微微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心神微動。


    他不自覺地抬頭看向某處,似乎在尋覓曾經笑靨如花的少女,好似玥兒在唿喚他。


    這是玥兒的琵琶聲,故人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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