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田秀雖然已經穿越到戰國時代將近十年了,期間也見過不少大場麵和大人物,但今天這種狀況,他是第一次遇見。


    “我看你是勾結江洋大盜,意圖謀反。”


    星爺電影裏的橋段,田秀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這可真是官字兩張口,有理沒理都是他說了算。


    “這位大人,我們冤枉。”


    盡管明知道喊冤沒用,但田秀還是想試試,自己喊冤這位縣令會如何迴複。


    麵對田秀喊冤,這位已經40出頭的陳縣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人贓並獲,你還敢喊冤?”


    “怎麽就人贓並獲了?”


    楊端和不服氣的說道:“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們這是栽贓陷害!”


    陳縣令聞言,冷哼一聲:“好,誣告本官,罪加一等。”


    “你大爺,有本事給我加三等!”


    楊端和實在是按耐不住心裏的火了,拔出刀就想開幹。


    “呦嗬!”陳縣令看著想要拔刀的楊端和,挑釁道:“你拔,刀拔出來,你敢把刀拔出來,就是對抗官府,本官可以把你們就地處死。”


    楊端和雖然很氣,但也知道,自己要真的拔了刀,這群人肯定會把他們當成江洋大盜就地格殺。


    畢竟作為一個魏人,他太清楚魏國是什麽鳥德性了。


    魏國可不是秦國那種法治國家,在魏國要是有權貴,看你不順眼,隨便給你扣個罪名就能弄死你。


    比如當年的範睢,就差點被魏齊打死。


    “不敢拔刀啊!”陳縣令發出幾聲冷笑。


    “將這幾個盜賊都帶迴去,本官要好好審訊。”


    陳縣令對著周圍的衙役們吩咐道。


    “是!”


    一群衙役想要上去抓人,展衝著他們喝了一聲:“誰敢!”


    衙役們被嚇住了,沒敢上去。


    陳縣令不滿的看著自己這群手下,陰沉著臉道:“還不快將這幾個江洋大盜拿下?”


    “是!”


    衙役們一哄上前準備拿人,田秀強做鎮定的喝道:“誰敢造次?”


    衙役們又被嚇住了。


    田秀給了展一個眼神,展半天也沒明白怎麽迴事。


    “把我們的文書都掏出來啊!”


    田秀話音一落,就意識到一件事,他不是巡遊各地的宰輔狄胖胖,他身上現在可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文書。


    而且就算有,按照目前的情況,這些人也肯定不會承認。


    如果就這樣跟他們走,結局可想而知。


    昨天那個中年男人,肯定會借機害死他們。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把麵前這個縣令拿下。


    隻要拿下這個縣令,這些衙役都不敢動了,而且縣令一旦被拿下,肯定會驚動他的上級,隻要事情鬧大就好解決了。


    “縣令大人,在下有話要說。”


    陳縣令聞言,蹙眉道:“你還有何話講?”


    “在下有一機密之事,想告訴縣令大人!”


    田秀說著,湊近了這位縣令。


    這位縣令不防之下,不出意外的被田秀所擒。


    縣令一被抓住,在場所有人都慌了,一時誰也不知該怎麽辦。


    田秀輕車熟路的挾持著這位縣令上樓,展和楊端和拔出劍,警覺的阻攔著後麵的衙役。


    人質在手,衙役們也不敢靠的太前,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樓。


    “下麵的人聽著,立馬去報告丞相府,叫你們的丞相來,不然乃公必宰了這個縣令!”


    “快,馬上去相府通知丞相!”


    “是!”


    說話是縣丞,縣丞讓手下去向府傳信之後,又把目光看向樓上的田秀:“好漢,不要傷害我們大人,有話好說。”


    “沒什麽可說的,等你們的丞相來了,我和他說。”


    田秀懶得和這些人廢話,就算他現在跟這些人說了我是武安君,也沒什麽用。


    這群小雜兵,根本不會相信他的身份。


    挾持著縣令上了樓以後,田秀把他帶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鬆開了他。


    縣令揉著被掐的青紫的喉嚨,驚恐的看著田秀,道:“你們果然是江洋大盜!”


    “我盜你妹呀!”田秀真想抽這個縣令兩巴掌。


    江洋大盜還會這麽跟你說話?


    早把你打的不成人形了。


    “這位是大秦昭武君,趙國武安君,大司馬,趙王的姐丈,都平君田單之子田秀。”


    展念了一連串的頭銜,表麵了田秀的身份。


    “原來是武安君!”


    縣令露出一副崇拜的眼神,心道:“你是武安君,我還是望諸君呢!誰不知道武安君人在秦國,怎麽可能跑到魏國?除非他瘋了。”


    內心的腹誹之言,陳縣令當然不會說出來,這話說出來不是討打嗎?


    “武安君,你不在秦國待著,跑到我們魏國幹什麽?”


    陳縣令跟田秀聊起了天。


    “這說來話長,以你的智慧說了你估計也聽不懂。”


    是你沒有辦法自圓其說吧?


    縣令心裏又是一陣腹誹。


    這時候樓下突然亂了起來,展推門看了看外麵,就見館驛外,已經被大批鐵甲武士保衛,看這些人的打扮應該是戍衛王宮的武卒。


    “少君,魏國的丞相來了。”


    田秀點了點頭:“知道了。”


    陳縣令看著田秀,態度謙和的拱手道:“武安君,我們丞相來了,下官可以走了吧?”


    說罷,陳縣令想要溜。


    田秀拎住他的後脖頸,又把他拽了迴來,笑道:“還要委屈縣令大人一會兒,畢竟在下還沒見到你們丞相呢。”


    沒有見到魏國的丞相前,這位縣令就是護身符,田秀當然不會讓他離開。


    不一會兒,木製的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那位縣丞上來了,當然他的麵前還有兩個武卒充當肉盾。


    站在兩名武卒身後,這個縣丞衝著房間裏喊道:“我們丞相已經來了,就在樓下,好漢下樓一見吧!”


    “好!”田秀整理了一下衣服,對展說道:“看好這家夥,我下樓去一趟。”


    “少君,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展很擔心,田秀一下樓就會被抓起來,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魏國的丞相。


    “放心,我們手裏還有這個縣令,他們不敢造次。”


    田秀很自信,畢竟他們的身份現在是江洋大盜,這位縣令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梁令。


    一國都城的縣令,已經屬於是高級官員。


    魏國絕不可能拿一個高級官員的性命來換一名江洋大盜。


    “我們走吧!”


    田秀走出房門,跟著那位縣丞離開。


    縣丞看到田秀一個人出來很詫異,他就不怕一出來就被亂箭射成篩子嗎?


    田秀剛走到樓下,一個人就從後麵將他踹倒,按了起來。


    麵前的茶桌前,一個身材瘦小,留著小胡子的男人,正看著他。


    “你就是那三個齊國來的強盜吧!”


    段幹子看著田秀沉聲問道。


    “我們不是什麽強盜,這位大人,請明察。”


    段幹子從茶桌前站起身,來到田秀身旁,又是一番仔細的打量,道:“看你這打扮,也像是個儒生,既然是讀書之人,為何要挾持縣令,你可知道,挾持縣令最同謀反?”


    田秀應道:“當然知道,可是若不如此,在下恐有性命之憂。”


    “我來了,你可以讓你的人把陳策縣令放了吧?隻要你讓你的人放了陳策,我保證放你們活著離開魏國。”


    田秀可不是那麽輕易忽悠的,我這麽輕易把陳策放了,還有命走?


    “這位大人不知道您的身份?”


    田秀試探的問道。


    “你不是說想見我嗎?本相便是大魏丞相段幹子。”


    “果然是段幹丞相,我曾聽信陵君提起過您。”


    田秀搬出了信陵君。


    “哦,信陵君?你認識信陵君?”


    段幹子很是詫異,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齊人,居然會認識信陵君。


    不過這倒也有可能,信陵君出了名的喜歡廣結天下英豪,他的朋友不光有王公貴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你既然認識信陵君,那本相倒要問問你的身份。”


    田秀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在下趙國武安君田秀!”


    “田秀?你是田秀!”段幹子驚叫出了聲,他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人就是傳說中的趙國武安君。


    等等,不對啊,武安君不是已經跟趙王決裂叛逃去秦國了?


    “你撒謊,武安君如今正在鹹陽,怎麽會來我大梁?”


    段幹子提出質疑。


    “段幹丞相此話說來話長,但在下確實是武安君無疑!”


    段幹子上下打量了田秀幾眼,他並沒見過田秀,實在無法分辨真假。“你說你是武安君,可有什麽憑證?”


    “在下來的匆忙,未曾攜帶什麽能證明我身份的物件。”


    田秀搖了搖頭。


    他走的太急了,連自己的隨身印章都沒有攜帶。


    “這可就讓本相難辦了,本相如何知道你有沒有說謊呢?”


    段幹子站到了一邊背對著田秀,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臉色究竟如何。


    “丞相,你可以派人到趙國去問問……”


    “這裏的趙國路途遙遠,一來一迴都要一個月,本相可沒有那麽多耐心。”


    說著段幹子轉過了身,看著田秀道:“這樣吧,我就當你是田秀,你想要什麽?”


    田秀知道對方這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隻要對方不信他的身份,就算現在放了他也會派人追殺,他大概率根本沒命活著走出大梁。


    “我要見魏王!”


    田秀提出想見魏王,你不問我有什麽要求嗎?那我就見魏王,等見到了魏王,看我怎麽拿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他。


    “不行!”段幹子搖了搖頭:“我們大王可沒空見閑人!”


    “我可是趙國武安君!”


    田秀提高了聲調。


    他喵的,剛才你說當我是田秀,現在又說我是閑人。


    還真是官字下麵兩張口什麽話都由著你們說。


    “趙國武安君不是已經叛逃到秦國了?你就算真的是田秀,也是秦國昭武君,我們魏國跟你們秦國,可是世仇。


    何況,據在下所知,趙王好像用上黨十七城之地懸賞你呀!”


    秦國跟魏國是世仇不假,但楚國拿了巴蜀以後,魏國正急著跟秦國結盟,要段幹子知道眼前來的就是田秀,絕對沒有可能如此輕慢。


    他的態度如此,隻能說明他還是不信任田秀的身份。


    田秀被整得欲哭無淚。


    忽然,他看到了自己掛在腰間的玉牌。


    這玉牌是武成後送的,上次趙媛還給了他,這牌子是燕國王室的東西,說不定段幹子會認識。


    田秀往腰間摸去,身後的兩個武卒立馬把刀架了上來:“小子,想幹什麽?”


    “我隻是想摸出這個玉牌!”


    田秀摸出了腰間的牌子。


    身後的武卒一把搶了過去,確定這塊玉牌上沒有任何暗器,才交給段幹子過目。


    段幹子拿過去,隻看了一眼眼睛就睜大了很多。


    他不可置信地把玉牌拿到窗戶前,借著亮光又細看了一遍。


    然後急速的轉過身看向田秀,道:“這牌子是昔日燕武成王貼身之物,我曾見過一次,怎麽會落到你手上?你和武成王是什麽關係?”


    “我說了我是田秀,這是我擔任燕國丞相的時候,太後所贈我的信物。”


    田秀說這玉牌是武成後送的信物,這樣既解釋了玉牌的來曆,更省去了很多麻煩。


    “如此說來,你當真是武安君?”


    “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田秀發了一個毒誓。


    見段幹子還有遲疑之色,田秀又對著樓上喊了一聲:“楊將軍,把我那把矛拿下來!”


    不久,楊端和拿著吳王矛下來,他剛下來,立馬就被一群武卒給圍住了。


    “丞相,請你把他手上那把矛拿過來過目。”


    “好!”段幹子知道田秀不會無緣無故拿一把矛給他看,便給身旁的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手下立馬把那把矛取了過來。


    段幹子把吳王矛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瞬間大驚失色:“吳王矛?此物怎麽會在你手上?”


    “這是我路過楚國的時候,楚王親手所贈。”


    田秀說瞎話,不眨眼睛,張口就說這東西是楚王送的。


    段幹子身旁,先前那個誣告他們的武士,急忙說道:“丞相,別相信他這些東西,他這是蒙您的,這些都是假的。”


    “住口!”段幹子瞪了這人一眼,又看向田秀道:“這兩樣東西都是燕王和楚王的愛物,我絕不會認錯,你是懷疑本相老眼昏花,連這兩樣東西都認不出?”


    那人瞬間啞口無言。


    “快,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放開昭武君!”


    段幹子說的是昭武君,顯然,他還不知道田秀逃出秦國的事情。


    “昭武君,讓您受驚了!”


    段幹子把玉牌和吳王矛還給田秀,行禮道:“您怎麽會大駕光臨到我們魏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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