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些時候,沈郎和我說他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我見著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就問他要去做什麽,不能用了晚膳再去麽?他告訴我說,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非去不可。於是,我就沒有再阻攔他。”暗香道。


    “他這便收拾了一下離開了,我將他送到門口,又問他要不要給他留飯。他說想吃我做的炒三鮮,要我給他留著,然後就走了。”


    “後來我就一個人一邊做針線,一邊看著兩個孩子。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吧,有人拍響了我家的門,同時還大喊大叫。我趕緊去把門打開,就見是我們家的鄰居虎子,他告訴我說沈郎出事了,暈倒在巷子口。”


    “我便急急跟著他過去,就見沈郎躺在巷子口,他臉色發青,雙眼緊閉,嘴角和衣襟都沾滿了血。有不少人圍著他說話,他卻像是絲毫沒有聽到一般,一直閉著眼睛。”


    “我當時嚇壞了,直接撲上去,一邊搖他的胳膊一邊叫他。沒多久,他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想要說些什麽,然而一張嘴就是一大口血湧了出來,然後他就,他就——”


    後麵的話,暗香已經說不出來了。


    “那你可有請大夫來給沈公子看過?”李捕頭問道。


    “請了,嗚嗚,隻是那大夫來的時候,沈郎就已經,已經沒了,嗚嗚~~”暗香哭著說道。


    “你們去把那個叫虎子的人找過來。”李捕頭轉過頭,對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是!”兩名衙役立刻就離開了。


    很快,那名叫虎子的鄰居就被帶了過來。


    他看上去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人高馬大,虎頭虎腦,倒是極其符合自己的名字。


    “虎子我問你,你是怎麽發現沈公子躺在巷子口的?”李捕頭道。


    “這個,我娘做好了晚飯,卻是發現家裏沒醋了,就要我出去買醋。我還沒走出巷子,就看到前麵躺著一個人,過去一看,竟然是沈先生,然後就急忙跑了過來叫沈大嫂去看。”虎子道。


    沈從玉在宮家畫館裏做先生,他們這些鄰居都是知道的,所以就一直稱唿他為“沈先生”。


    “暗香,你說從玉他吐血了,但我看他麵容和衣衫皆是十分幹淨,你是不是已經給他收拾過了?”宮明月道。


    “是,是虎子他爹他們幫著收拾的,嗚嗚,也是他們幫著去廩都府府衙報的官。”暗香道。


    “那那沾了血的衣服呢?”宮明月道。


    “那衣服,那衣服——”暗香看向虎子,一臉茫然。


    說那個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神誌不清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鄰居們幫著處理的,所以她並不知道那血衣去了哪裏。


    “那衣服,哦,那衣服被我爹放到了一邊,隻等到時候沈先生下葬了就燒掉。”虎子道,“我這就去把它拿過來。”


    虎子說著,就快步跑到了位於院子角落的柴房裏,把一個包袱取了過來。


    李捕頭一把接過,將包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件灰色的長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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