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宮明月點了點頭,“事發之後,你有沒有檢查過張大人的房間?”


    “檢查過,但不是立刻。”餘楓道,“所以,屬下什麽都沒有查到。”


    堂堂巡撫,正三品大員,唯一的寶貝女兒半夜光著身子出現在一個男人的床上——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人都想著該如何平息巡撫大人的怒火,如何在不引起動蕩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卻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他同樣也是。


    等到他想起來,更準確的說是得了空去檢查張裕的房間的時候,距離事發早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多時辰,已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片刻後,宮明月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不過還是問了出來:“驗過屍了麽?”


    “驗屍?那位宋小姐很明顯就是上吊自盡的啊!”餘楓不解,死因那麽明顯,哪裏還用的著驗屍?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自家這位未來的主母,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所說的這個驗屍……


    難道,是問那個?


    餘楓的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起來。雖然做他們這一行的,什麽沒見過?但問題是,這話是未來主母問的啊,而且還問的這麽光明正大。


    “那個,那個——”餘楓糾結了一番措辭,這才道:“聽說,聽說宋小姐被送迴去的當晚,宋夫人讓老嬤嬤驗過了,據說,據說還是,還是完璧。”


    “完璧”那兩個字,他說的極小聲,若不是宮明月和莫如誨耳力驚人,恐怕都無法聽清楚。


    “咳。”莫如誨右手成拳,捂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宮明月本來也是很尷尬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聲輕咳,她的尷尬頓時煙消雲散,眸中甚至還露出些許戲謔來。


    莫如誨又怎麽會看不到?


    他眸中湧出淡淡的無奈,然後從桌下將手伸了過去,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垂放在腿上的手。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有些涼。


    這石桌就這麽大一點,他們的小動作,餘楓哪裏會看不到?


    宮明月想也不想就要掙脫。


    可是莫如誨的手卻是乘勢包住了她的手,就好像一個元宵,她的手是裏麵甜甜的餡,他的手則是外麵細膩綿密能夠將餡兒牢牢裹住的皮。


    宮明月掙不開,沒好氣的瞪著他。


    莫如誨卻是微微一笑,看著她的眼神柔得能化成水滴出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看……


    餘楓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卻也不得不感歎,自家主子和主母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宮明月掙了幾次都不行,也就作罷了,她使勁咳了咳,努力消除了羞惱和尷尬,然後開口道:“也就是說,張大人其實並沒有對宋小姐做什麽?”


    “話是這麽說不錯,可是——”餘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


    不過他的意思,宮明月卻是明白的。


    宋雅宋小姐的清白並沒有受損,因為她依舊是完璧;


    然而,在這個世界裏,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光著身子的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就算什麽都沒有發生,也已經沒有清白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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