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周五下午,許言沒有去攀岩館,而是去了療養院附近的中介公司。


    看了一個下午的房子,終於有一套看著順眼,價格也不貴的。


    “就這套吧。”許言決定了。


    “行,那咱們去簽一下合同,預付一個月的訂金,房租三個月一交。”做成一單生意,中介小姐挺高興。


    “好。”許言很爽快。


    辦好手續,又交了錢。許言找了開鎖師傅,換了個鎖芯。


    一室一廳,房間裏陳設都全,打掃一下就可以住。


    在空蕩的屋子裏坐了會兒,許言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平靜。


    可能是因為不斷地有人給她預警,潛意識裏,她早就做好準備。事到臨頭不慌不亂。


    也有可能爸爸和媽媽的事情,對她的刺激更大,心理有過超強的磨練,於是處亂不驚。


    隻是隱隱的,她還是會心痛。


    遲鈍又麻木,讓她喘不過氣來。


    *


    九點半前,她迴到了學苑府。


    喬銳半躺在床上等她,“迴來了,你媽媽怎麽樣了?”


    “還是不愛說話,醫生說,隻要能維持住就行。”許言說得簡單,一邊拿了睡衣去衛生間洗漱。


    喬銳眉心微蹙,看著她的身影在麵前消失。


    她知道了嗎?


    為什麽這麽平靜?


    他心神不定,卻又無可奈何。明天就是協議的截止時間,他一直拿話探著她,她裝傻充愣,賣萌耍乖,卻滴水不漏。


    她一定是知道了,而且,她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喬銳的心情極不好,眼瞳收得很緊,他準備了一份協議,一直放在床頭櫃裏,不敢拿出來。


    許言在衛生間裏磨蹭了很久,離開的時間愈近,愈是難以麵對。


    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她神情自若地出來。


    “這麽慢?”喬銳的眸光極之複雜,“過來,有事情跟你講。”


    許言微微一笑,緩步過去床上。


    摟過她,感受著她的溫熱與美好,喬銳的心怦怦地跳,完全是下意識,他吻住她,溫柔之極。


    心裏頭都有憂傷,卻都裝得若無其事。


    後麵的那場情事,芬芳又意蘊非凡。


    激情過去,許言闔住眼,想就此睡去。第二天醒來,就剩最後一日了。


    她熬得很辛苦。


    “許言。”喬銳輕聲地喚她。


    許言翻個身,嘟喃著,“累了,睡覺。”


    喬銳知道她在裝模作樣,卻無可奈何。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近在眼前,卻能感覺到她正漸行漸遠。


    擁住她,心底卻是荒蕪。


    怎麽辦?


    第二天早上,許言在一陣香氣中醒來。


    什麽情況?她怔怔地睜開眼。


    喬銳盤腿坐在床上,表情嚴肅,“醒了?”


    “恩。”許言有些莫名,眼睛烏溜溜地看著他,“為什麽這麽香?”


    喬銳似笑非笑,“這是最新的,喊你起床的方法。”


    揚起手,他的手掌裏覆著一個精巧的瓶子,“葉軒宇車上拿來的,安娜蘇的香水。”


    “哦,味道還挺好聞的。”許言不打算深究,又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早的話,我可以去跑幾圈。”


    “六點半。”喬銳返身從後麵拿來一疊紙,遞到她麵前,“簽了協議,你就可以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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