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


    許言忍著心裏頭的那股子酸澀,去了療養院。


    媽媽還是老樣子,不怎麽愛說話。


    心理醫生的會診結果是,她現在的情況還是由身體狀況引起的。身體不好,精神氣就差,加上久臥在床,與外界失去了聯係,情緒低落,自閉,進而抑鬱。


    可以每天看半小時電視。


    所以,許言每天都會陪媽媽看電視。一般就是看看本地新聞,算是與外界有一些聯係吧。


    如果她不在,護工會幫著開關電視。


    雖然沒有好起來,卻也沒有惡化。


    當然,許言也會與她聊天,講她的學業,爸爸的近況,社會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葉楣子默默地聽,偶爾也會給個反應。


    按醫生的話講,隻要能夠維持住,等身體好起來,情緒也會緩解。


    許言在療養院裏呆到八點半,媽媽早就睡著了,氣息緩沉。


    她安靜地坐於一邊,眸光寂淡。


    心裏頭堵得慌,曾淩豪的預警,喬建煌的勸解,曾淩菲的挑釁,以及隱在幕後,隨時有可能將出一軍的曾老爺子……


    喬銳從來沒有與她講過什麽,她想,他也是有壓力的吧。


    準時八點半,喬銳給她發了微信,“在哪兒呢?還沒到家?”


    她默默地迴了一條,“療養院有點事情,我現在就迴來。”


    *


    曾淩菲極之不爽,氣咻咻地去名爵找方誌傑。


    她忘了方誌斌在那裏組局,撞了個正著。


    “淩菲妹子,你不是說不來麽?”方誌斌眼眸閃亮,在門口截住了她。


    曾淩菲原本心情就不好,見著他更是煩躁了幾分,“閃開,我不找你。”


    方誌斌哪是好打發的,他笑得輕佻,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淩菲妹子,你心心念念的私生子,有別的女人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看哥哥如何?”


    曾淩菲心口的那股子火“蹭”地就起來了,拿起手包便往他的頭上砸,“你這隻癩蛤蟆,胡說八道什麽呢。”


    方誌斌抱住頭往名爵裏頭跑,“你還是名媛呢,注意風度啊。”


    曾淩菲氣喘不止,正好看到曾淩皓帶了一幫人過來,有幾個看麵相就知道是混黑道的。


    她眸光一凜,“淩皓,你過來。”


    曾淩皓看見她追著方誌斌打,他這堂妹渾不吝,發作起來,他也有些怕的,“什麽事?”


    他乖乖地過去。


    “我再勸你一次,第一,方誌斌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第二,你講哥們義氣,但是黑道的人真的是少交往。第三,黃賭毒堅決不能碰,尤其是毒。”她難得嚴肅,眸中閃著精光,直梗梗地瞪著曾淩皓,“我把你當家裏人,才跟你說這些話,你不要當耳邊風。”


    曾淩皓有些小感動,輕嗯了一聲,轉過身離去。


    曾淩菲咬著唇,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頭很不是滋味。雖然二伯強勢,在集團內部與哥哥鬥個不停,淩皓還是很本份的。就是太講義氣,又沒混對人,被方誌斌挑唆著幹了壞事。


    爺爺把他弄去馬來西亞,就是想讓他與那些狐朋狗友斷了關係。


    現在剛迴來又搭上了線,一個不當心又要走迴頭路了。


    二伯這個人精,怎麽也不管管的。


    她氣惱了這樁事情,就忘了另一樁。


    老半天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然而,氣性已經下去了,想想自己做得這件事情既不地道,又無聊。


    跺了跺腳,她幹脆迴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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