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夜冥無盡風騷地慢慢搖著折扇走出來:“徒兒可是怕黑睡不著,需要師父陪睡?”


    夜冥這才看到跟在她身後眸色深沉的某人,不由咳嗽了幾聲,幹笑道:“開個玩笑。”


    “為何給她安排那個房間?”


    赫連離淵白天沒來得及交代清楚,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自作主張了!


    夜冥瞥一眼她肩上的披肩,別有深意地笑道:“不是正好方便你們嗎?”


    這話歧義大發了!


    尤墨的臉又開始發燙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丫有病吧?”


    “徒兒,又忘了為師的教導,尊師重教,記住了嗎?”夜冥用扇子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一本正經道,“你不是要給病美人治病嗎?住在隔壁正好方便照應。”


    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尤墨哼了一聲,轉身迴房。


    嘭地甩上房門。


    夜冥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這小丫頭性子還挺烈,有點意思。”


    “別打她的主意!”赫連離淵再次提醒道。


    忽然覺得將她放在夜府,是個錯誤的決定。


    夜冥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挑了挑眉頭:“朋友妻不可欺,我還是懂的。”


    赫連離淵白了他一眼,抬步走開。


    夜冥沒來得及把手收迴來,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蹌了幾步。


    “我打賭她不會給你開門。”夜冥幸災樂禍道。


    赫連離淵仿佛沒有聽到,步伐輕緩衣帶輕揚往前走去,腳尖輕輕墊底,姿勢優美地飛身而起,很快消失在牆的那一邊。


    夜冥自討沒趣地悻悻迴屋。


    ……


    是夜,尤墨一想到赫連離淵就睡在與她一牆之隔的地方,而且兩個房間之間還有道暗門,令他們可以秘密來往暢通無阻,心中總覺得有幾分微妙……


    好奇之下,她悄然走到暗門前,仔細找了一遍,想看看機關在哪裏。


    然而找來找去,卻一無所獲。


    隻好作罷。


    一想到穆婉容已經為她安排好的逃走計劃,她就禁不住心塞。


    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麽白白錯過了!


    也不知夜府守衛如何,方不方便逃走。


    不過她初來乍到,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更別說逃出去了。


    還是等明日,先了解地形和夜府的情況,再作打算吧!


    ……


    赫連靖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後,總算得空。


    將管家叫人書房,詢問舞姬一事。


    “有何發現?”赫連靖沉著臉,不怒而威。


    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他若是被赫連離淵輕易忽悠了去,就不會有今日的地位和威望!


    所以,不信外麵的傳言隻是空穴來風!


    便差莊叔去墨韻閣仔細檢查了一番。


    “迴將軍,我們搜遍全府,都沒看到那位女子的蹤跡。”莊叔恭恭敬敬地匯報,“後來聽說那女子被夜大夫帶迴府去了。”


    “哦?夜大夫迴來了?”赫連靖哼了一聲,“迴來得倒是時候!”


    靜默片刻,他吩咐道:“明日讓夜大夫帶他的徒弟來見本將軍!”


    “是!”


    他偏愛赫連離淵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自然不希望他如此自毀清譽和前程。


    也正因為如此,赫連離淵才遭到了某些人的眼紅妒忌,甚至想要殺他而後快!


    ……


    翌日,清晨。


    莊叔敲響了夜府的大門。


    看門的仆人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嘴裏罵罵咧咧道:“大清早就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


    話還沒說話,頓時卡在喉嚨口,隨即換了副恭維的嘴臉,笑吟吟道:“喲,莊叔,是您老啊!我就說今天八哥怎的叫得那麽歡,原來是您老到訪啊!”


    “少拍馬屁了!”莊叔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不是吵著你睡覺了嗎?”


    “沒有沒有,我歡迎還來不及呢!”他眨了眨眼睛,“莊叔來此所為何事?”


    “將軍想請夜大夫和他的愛徒到府上喝杯早茶。”莊叔捋了捋胡須


    家仆笑吟吟道:“您先到裏麵坐會兒,我進去通報一下!”


    半晌後,家仆迴複道:“莊叔,請跟我來。”


    當他們來到夜冥的院中,赫然看到夜冥正貼在尤墨身後,姿勢曖昧地不知道在幹嘛!


    “夜大夫,大清早的好雅興啊!”莊叔陰陽怪氣地笑道。


    倆人同時停下動作,齊齊向門口看去。


    夜冥鬆開她,從容地搖著扇子,輕笑道:“莊叔,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然後對小廝說道:“上茶。”


    “不必了。”莊叔笑道,“將軍半年不見夜大夫,甚是懷念,請夜大夫和您的愛徒到府上喝杯早茶。”


    尤墨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


    夜冥悄悄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放鬆。


    “能喝到將軍的早茶,榮幸之至!”夜冥牽著她的手就往大門走去。


    尤墨皺了下眉頭,想要甩開他的手。


    卻聽到他側頭低聲說了句:“既然是愛徒,怎可如此生分?”


    尤墨了然,做戲要做足!


    停下掙紮,任他牽著走。


    此時,赫連離淵正好要去給父母請安,在路上偶遇夜冥牽著尤墨的手朝客堂走來。


    他的目光在他們相互牽著的手上停留幾秒,眸色微微一沉。


    隨即又恢複雲淡風輕。


    停在原地等他們走近。


    尤墨很快也注意到了他,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出來。


    沒想到夜冥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若是讓人察覺到你們的關係不一般,你會死得更慘。”夜冥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嘴角時刻掛著一抹邪魅的笑意。


    尤墨隻好再次停下動作,閃爍其詞道:“你別胡說,我和他關係正常得很!”


    “最好是這樣。”


    赫連離淵看他們隻相處了一晚,便開始牽著手,還交頭接耳!關係好不親密!


    他的心頭頓時有點煩悶。


    再次深刻地意識到,將她放在那個情場老手身邊,實在不妥!


    不過,之前是潘景越,現在是夜冥!


    她會不會太沾花惹草了點!


    “你們這麽早就來竄門?”他的語氣平靜如水。


    “早起口渴,過來跟大將軍討杯茶水喝,公子不介意吧?”夜冥勾唇而笑。


    “歡迎。”赫連離淵別有深意地笑道,“茶可能有些苦,夜大夫請慢用。”


    便要轉身離去。


    “公子不一起嗎?”夜冥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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