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當淮州市副市長鹿子霖,抱著他那盆珍貴品種黃花君子蘭離開江華書記院子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精神恍惚?


    這麽長時間,不是聽江華書記講故事,要不然就是唱紅歌。這都差點忘記自己到底來幹什麽了?鹿子霖問道:“張部長,江華書記到底啥意思 啊?”


    對方,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啊?


    看到對方焦急不安的樣子,省政協副主席張國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道帶有弧度的奸笑:“嗬嗬,咱們是一起傾聽江華書記的教誨,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哎呀!”這下鹿子霖更急了,他趕緊討好道:“張部長,你是跟隨江華書記的老搭檔,又是咱們淮北省宣傳部的老部長,這有什麽是你們副部級看不透的東西啊?”


    “我一個正廳級,跟您看似差著一步,可這一步卻仿佛是天壤之別呀!您老哥,可一定要不吝賜教!這樣好了,今個晚上剛好有一場酒席,我就借花獻給您這位真佛了!”


    哎呀!瞧瞧,要不然咋說人家是正廳級啊?這說出來的話,那就是跟水一樣溫柔溫柔滴,那聽在咱們副省級國家幹部張國鋒同誌的耳朵裏,那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張國鋒高興道:“哈哈,我退居二線了,可不能再隨便到處參加酒席活動了?不過,你從外頭撿漏的這盆黃花君子蘭,還挺是招人喜歡,不知道能否忍疼割愛?”


    聽到這個老張頭,直接將主意打到自己這盆珍貴的黃花君子蘭上,這讓鹿子霖癟了癟嘴,應了聲:“嗨,咱們都是好哥們,啥忍疼不忍著疼的啊?”


    “毛毛雨的啦!”


    “那好!那我就謝過了!”看到對方答應下來,張國鋒就趕緊利索的將這盆黃花君子蘭接過來,然後讓自己的司機打開後備箱,小心翼翼的放在車上。


    看對方猴急的神情,一副怕自己後悔的樣子,這讓鹿子霖副市長更不爽了。


    這人和人之間,還有契約精神嗎?


    雖說這盆黃花君子蘭價格不菲,十分名貴,甚至是有價無市,可他既然答應,那麽就不會再後悔兒!


    在滿是歡喜的收下黃花君子蘭後,張國鋒的心情特別好,他走過來拍了拍鹿子霖的肩膀,笑道:“放心!這事兒,我估摸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


    聞言,鹿子霖追問道:“真有譜?”


    “那是自然!”張國鋒應了一句,然後神情認真道:“在過去,我跟隨江華書記二十多年,可以說沒有人能夠比我更加了解江華書記的脾氣和性格!”


    “這事,江華書記一定會管,還是管到底!”


    聽到有戲,淮州市副市長鹿子霖,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的笑容,可有有些質疑道:“張部長,為什麽你如此肯定?這到底有什麽真憑實據的依據和邏輯?”


    “隻憑借猜測,隻怕有些不夠嚴謹吧!”


    無論是說一千道一萬,在前麵的時候,他們可是沒有得到江華書記的任何口頭表態啊?


    人家沒表態,不是應該代表沒答應才對嗎?


    聽到鹿子霖質疑的話,以及看到對方滿臉疑惑的樣子時,張國鋒突然感覺對方真是一頭蠢豬,簡直就是一個榆木疙瘩的腦袋?咋就半點都不開竅啊!


    你一個省會城市的副市長,也不好好想想,這種事是能表麵上直接答應的嗎?是能見光,或者是直接昭告天下的嗎?這點道理都不懂,你當的哪門子的正廳級!


    看在對方剛送一盆黃花君子蘭的份上,張國鋒打算就多給對方指點迷津兩下?隨即,他靠在鹿子霖的耳朵邊,竊竊私語道:“這種東西,向來是縹緲不定,隱隱約約,若有若無!有真憑實據,豈不是落下口實和話柄,受製於人乎,害了老書記?”


    “哎呀!”鹿子霖瞬間恍然大悟:“高啊,江華書記真是高啊!簡直就是當世的臥龍先生,賽諸葛亮啊!”


    這下鹿子霖心裏有底了,對江華書記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看對方特別高興的樣子,張國鋒不由地搖了搖頭:“鹿副市長,我提醒一句,可千萬別高興的太早?雖說死罪可免,可活罪難逃!”


    本來歡喜不已的鹿子霖副市長,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看向張國鋒:“啥意思?”


    張國鋒看了看兩邊,發現無人後,解釋道:“在江華書記的心裏頭,人民兩個字,猶如重千斤!他對老部下有寬容的心,可並不代表寬容等於沒有底線?犯錯的人,該有的懲罰還是會有?不過,坐牢總比槍斃強得多了!”


    “無期徒刑嗎?”淮州市副市長鹿子霖的臉上,笑容瞬間蕩然無存,心情惆悵道:“這坐一輩子的牢,那跟死刑有什麽區別嗎?根本就沒有區別!就算我家小鹿,七老八十能出來,我這個當爹的估計早就他娘的死了!”


    張國鋒背著雙手,嚴肅道:“無期徒刑怎麽了?該判還是得判!你要知道,江華書記,已經十分照顧我們了!我們不能再得寸進尺,要不然那就是往江華書記的臉上抹黑!這種事,我張國鋒做不出來,另外江華書記也絕對不會容許自己清正廉潔的政治人格上帶有汙點!誰敢這麽做,誰就得死!”


    “你敢越過雷池一步,必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聽到這裏,淮州市副市長鹿子霖瞬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神情變得異常緊張。


    他知道張國鋒,絕對不是嚇唬自己。


    因為,在過去江華書記執掌淮北省大權的時候,對方就曾有過恆揮淚斬馬謖的例子。那一期間,不知道多少壞到沒底線的政治腐敗分子受到懲戒,開除公職送入大牢。


    這種事兒,鹿子霖可不想落在自己身上。


    鹿子霖擔驚受怕的樣子,全部落在省政協副主席張國鋒的眼裏,他調侃道:“哈哈!瞧瞧,你這嚇得跟龜孫子一樣,哪裏還有半點省會城市,正廳級副市長該有的威嚴啊?遇事不慌,以不變應萬變!成事不驕,敗事不餒!”


    “臨危不亂,處變不驚!”


    鹿子霖臉色漲紅,雖說被罵龜孫子,可他卻也沒法反駁,隻能是尷尬無比的笑了笑,功底火候方麵他的確差了對方一大截兒,不服也不行啊?這就是正廳級和副省級之間的差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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