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尚未言語,蘇老太爺反倒率先開了口:“如此這般,像什麽樣子?簡直不成體統!”


    那小廝似乎並未迴過神兒來,甫一進房門便徑直朝著蘇偉誠走去,仿佛有什麽機密要事急著與他訴說一般。


    當著眾多人的麵,蘇偉誠自然隻得將其用力推開,並嗬斥道:“你這究竟是要作甚?”


    “任何事情皆無需隱瞞他人。”蘇老太爺目睹二人此番行徑後,言辭間流露出些許疑慮,“偉誠啊,莫非你在外頭惹出了什麽事端不成!”


    “爹爹息怒,孩兒真的未曾做過任何不當之事呀。”蘇偉誠深知其父性情剛烈易怒,盡管如今已至而立之年,但若父親動起怒來,仍會毫不留情地用棍棒抽打自己一頓。


    “爹!偉誠行事向來坦坦蕩蕩、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出那些見不得光的齷蹉之事的。”曹晚寧的麵龐上是滿滿當當的信任,“想必此事頗為緊迫,小廝生怕咱們憂心,方才會有如此舉動吧。”


    隻見那小廝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老爺,不好了。”


    這話剛剛一出,就被曹晚寧打斷了:“胡說什麽!老爺好好地坐在這裏呢!你這小廝怎麽說呢!”


    其實蘇偉誠早就認出了,這是自己安排在細尺胡同裏的人,這會兒大概是那邊出事了。


    剛剛看他口無遮攔地就要把事情說出來,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多虧了自己的妻子擔心自己,截住了小廝的話頭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這小子,本來看你挺機靈,關鍵時候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蘇偉誠故意臉色一凜,“可是店鋪出了什麽事情?”


    “店鋪”二字被蘇偉誠咬得極重。


    能被他看作心腹留在細尺胡同的人,當然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人,隻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太緊急,才讓這個小廝亂了方寸。


    被曹晚寧這一罵,再加上自己主人的提醒,小廝馬上就懂了,他說道:“是的,老爺!您快去店裏看看吧!”


    蘇老太爺重重地哼了一聲:“好好的家宴,就這樣毀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我掌管蘇家生意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爹,如今形勢就是這樣,偉誠已經很努力了。”曹晚寧一邊幫著自己丈夫說話一邊向他使眼色,“家宴什麽時候都能辦,還是生意上的事情重要。”


    蘇偉誠用感激的眼神迴應著自己的妻子,隨後對蘇老太爺道:“爹,如今商場如戰場,半點是馬虎不得的,我去看看就迴。”


    蘇老太爺也知道生意重要,便沒有再說些什麽。


    隻是少了蘇偉誠的家宴,還是欠缺那些點味道,剩下的幾個人匆匆吃了幾口,便迴了各自的院子。


    而蘇偉誠夾給曹晚寧的那筷子香菇,直到席麵撤下去她都沒有吃。


    等了迴了院子,曹晚寧不緊不慢地換下了家宴時的華服,才對紅豆說道:“咱們的人迴來了嗎?事情怎麽樣了?”


    “按您的吩咐,鬧劇開始以後,隻留了一個人在對麵茶樓觀察情況,其他人都撤走了。”紅豆拿起敲背器給曹晚寧按摩起後背來。


    曹晚寧點了點頭,躺到了軟榻上,剛剛用過午膳,這會兒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想著左右下午也沒什麽事情了,就幹脆假寐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曹晚寧才悠悠醒來,還未起身,就看見了坐在軟榻旁的丈夫——蘇偉誠。


    此時的蘇偉誠額頭腫了一個大包,嘴角也有淤青,雙眼更滿是紅血絲。


    睡眼朦朧間,曹晚寧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便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過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她才重新睜開了眼睛,隻是眼前的景象和剛剛完全一樣。


    “老爺,你這是怎麽了?”曹晚寧驚唿道,“誰這麽大膽,在錦城這樣的地界敢如此對待你?”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對著門外喊道:“紅豆,你到哪裏去了,看見老爺這個樣子,還不快去把傷藥拿過來。”


    紅豆還沒有迴應時候,蘇偉誠一把就抱住了曹晚寧的腰身:“夫人,在這世上,還是你對我最好!”


    “老爺這是說的什麽話!”曹晚寧語帶嬌羞,但是臉上卻是默然的表情,“你我夫妻一體,不分彼此,我自然要對你好的。”


    蘇偉誠因著臉貼在曹晚寧的腹部,所以並沒有發現她嘴角的冷笑。


    而拿著東西進門的紅豆卻剛好看到了自家主子的表情,想起之前姑母紅嬤嬤對自己的囑咐,她幾乎是立馬就低下頭,端著裝滿了療傷物品的托盤向兩個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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