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豪聽聞對方竟敢公然向自己發起挑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輕蔑之意,暗自思忖此人莫非是瞎了眼不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正當他準備張嘴對其冷嘲熱諷一番時,卻聽到平日裏一直偏袒自己的徐盛,突然開口說道:“在咱們軍中,以武會友本就是稀鬆平常之事。


    方大人多年未曾參與此類比試,於情於理都說不太過去啊。此次,本將軍就自作主張應下這一場較量吧。”


    “大哥?”方仲豪滿臉驚愕之色,就連隻有在家宴之上,才會使用的親昵稱唿都脫口而出。


    顯然,他完全沒有預料到徐盛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徐盛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內心的想法,毫不猶豫地直接下令道:“快去將方大人的坐騎牽來!”


    事已至此,方仲豪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已然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無奈之下,他隻得對著徐盛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後轉身朝著自己的馬匹緩緩走去。


    隻是往日“心細如發”的方仲豪並未察覺到,那位負責牽馬而來的士卒,在走近他們的時候,與徐盛暗中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隻不過此時此刻,場上人聲鼎沸、喧鬧異常,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仲豪身上,擺明了是想要看他出醜鬧笑話。


    因此,這個不易察覺的小動作自然也就無人注意到了。


    方仲豪翻身上馬,他的騎術雖然不夠精湛,但還是比較熟練的,最起碼這個上馬的動作還是很不錯了。


    隨著比賽開始的鑼聲響起,他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因為是比騎射,所以在馬跑出去沒多久,方仲豪便搭弓射箭,不論準頭如何,但是姿勢也算是標準。


    一連射出去兩支箭都沒有什麽問題,直到他伸手到箭筒中抽出第三支箭準備射出的時候,他胯下的馬“不知為何”突然立了起來,沒有來得及放出箭就插在了馬的頸部。


    受了傷的馬,就更加容易躁動了起來,馬不停地立起來又四肢著地,想把背上被自己弄疼的人給甩下去。


    而徐盛麵上驚慌地要求周圍的人散開來,但是也隻是讓人把場地空出來,其他的措施是一概沒有的。


    就連那個和方仲豪比試的小將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場地。


    軍隊的馬場上,如今就隻剩下方仲豪一個人在馬背上苦苦支撐。


    這些年方仲豪順風順水慣了,遇到這些事情後,即便聽說過怎麽辦,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方仲豪硬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因此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不過幾盞茶的時間,方仲豪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然而那馬可能尤嫌不夠,在他倒地的瞬間,馬的後蹄就踏在了方仲豪的右腿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在馬場上響起,可是眼看著那匹馬又要去踩踏方仲豪的時候,一支羽箭就射了過來。


    發瘋的馬被逼退了幾步,但還又“無所畏懼”地想去踩踏自己原來的主人。


    不過好在,剛剛第一支箭射出以後,又陸陸續續地多了幾支羽箭。


    這樣的操作也是給救援方仲豪爭取了時間,終於最後馬被製服,而方仲豪也撿迴了一條命。


    看著被人抬迴來的丈夫,徐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夫君,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今天好端端的出去,渾身是血地迴來。”


    眾人看徐伊這傷心的樣子,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軍醫也隻能努力治傷了。


    一陣兵荒馬亂以後,這房間裏終於隻剩下了方仲豪和徐伊兩個人。


    “相公,我去給你拿藥!”徐伊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淚,就去廚房拿已經熬好的藥湯,“來,夫君喝藥了。”


    方仲豪本來還挺享受妻子的溫柔小意,可是等藥碗到了嘴邊,那熟悉的味道讓他瞬間震驚了。


    徐伊卻是一改往日柔弱,一手拿著藥碗,一手固定方仲豪的脖子道:“真可惜,一場比試竟然被自己的坐騎踩踏,以致內髒破裂出血不止。


    於床榻哀嚎數日後,英年早逝,真可惜啊!方仲豪統領還未及三十,留下的孤兒寡母當有徐家照應。世人誰不讚徐家一聲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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