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皇宮。


    知道她在永巷。


    知道了……


    她原本拚命想要瞞住的事情,現在被他知道了……


    可是,趙煦的反應卻那麽平靜。


    平靜到,仿佛他真的隻是救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小宮女。


    ……


    紫媞坐在床邊,繼續感慨著趙煦救了她們的事。


    紫媞說,六皇子是好人。


    當時那麽冷的天,湖裏又結了冰,那些站在橋上的侍衛都沒有動,六皇子就想也沒想,跳了進去……


    如果不是六皇子,她跟扇柔也活不到現在。


    六皇子不僅救了她們,還讓人把她們送迴來,請了太醫,還將孔雀藍珠光線的問題,也一並給解決了……


    現在,張管事不敢隨便動她們了。


    ……


    雲珍聽著紫媞,慢慢地說著“六皇子”的好。


    可雲珍心裏,卻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那般難受。


    紫媞看她沒什麽精神的樣子,以為她是剛醒過來,身體虛弱,就讓她好好休息。看著她喝完藥後,就拿著空了的藥碗離開了。


    雲珍躺迴床上,將身上的被子裹緊。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再遇到?


    如果沒有遇到,那她可以像個普通的、犯了錯的宮女,在永巷裏度過最後的人生。她隻希望能留在宮裏,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


    等時候到了,她再平靜地離開。


    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曾經來過宮裏,曾經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他……


    在他意識裏,她仍舊在江湖,過著瀟灑肆意的生活,無拘無束。


    她希望最後,留在他心裏的,是這樣的“美好”……而不是他知道真相,知道她最後是死於慈悲渡的毒。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存在,知道她在宮裏。


    她必須要想個辦法……想個辦法才是……


    ……


    此刻,乾元宮裏。


    元寶和果兒跪在趙煦麵前。


    “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果兒哭著嗓子道。


    “那你呢?元寶,你說!”


    趙煦的視線,落到元寶身上。


    元寶跪在地上,身體忍不住開始發抖。


    趙煦這樣麵無表情地說話,又讓他想起了當年,殿下在江南遇刺,他得到消息趕過去伺候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殿下,讓他望而生畏的殿下……


    “奴才,奴才……”


    元寶都快哭了,壯著膽子抬起頭,朝趙煦看了一眼。剛剛對上他的視線,就嚇得趕緊垂下頭,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本宮吧!”


    就在這時,德妃帶著人,從外麵進來。


    “奴婢拜見德妃娘娘!”


    “奴才拜見德妃娘娘!”


    果兒和元寶,趕緊向德妃行禮。


    “母妃。”


    趙煦收起眼睛裏的情緒,也朝德妃行了個禮。


    德妃冷著臉,狠狠地瞪了趙煦一眼,然後看向地上的果兒和元寶:“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是。”


    ……


    宮人們紛紛行禮退下。


    很快,屋子裏就隻剩下趙煦和德妃兩個人。


    “你想知道什麽?”德妃道。


    趙煦抬起頭,看著她:“兒臣想知道,她為什麽會在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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