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頭曼帶領著匈奴大軍,終於越過了邊境,再次迴到了漠北匈奴的土地上。

    在強行軍一整夜後,人困馬乏,為防止嘩變,頭曼也不敢在強迫手下行軍,於是下令原地休息。

    離開草原入秦時匈奴士兵一個個昂首挺胸,然而在迴歸時卻都垂頭喪氣,也隻有身上的戰利品能聊以慰藉。

    席地而坐背靠著背,疲憊的匈奴士兵們正打著盹。

    這時遠處一名年輕人忽然騎著快馬向著營地方向一路飛馳而來。

    “站住!什麽人!”

    正在巡邏的匈奴千夫長率兵擋在了來人前方,大聲喝問道。

    馬上,被擋住去路的年輕人猛地一拉馬韁,馬兒嘶鳴著停了下來。

    馬上之人指著前方擋在路上的匈奴千夫長語氣不善的說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你都不認識了?!”

    挨了罵的匈奴千夫長仔細一看,頓時被來人的身份嚇了一跳:“原來是冒頓王子殿下。”

    馬上的年輕人正是從郭子儀手中逃脫的冒頓。

    從王城逃出後,頂著夜色,冒頓一路蛇皮走位,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往哪個方向在跑,隻是一個勁的跑,生怕後麵有人追上來。

    在逃了整整一夜後,冒頓都不知自己到了什麽地方時,該他走運,看到了匈奴大營中升起的篝火煙霧。

    反正在匈奴土地上冒頓也不用害怕會是敵人升起的篝火,於是便快馬加鞭向這邊趕來。

    看著匈奴千夫長有些熟悉的麵孔,冒頓不由驚問道:“你不是隨父親一起南下了嗎?怎麽會在這裏?難道父親已經迴來了嗎?”

    “是的殿下...”

    千夫長語氣有些低落。

    冒頓驚唿道:“怎麽?難道父親敗了?”

    “是..殿下...”

    千夫長的頭垂的更低了。

    冒頓雖然心裏窩火,但卻忍住沒有開口責備他們。

    “對了,殿下,您不是在王城守衛嗎?怎麽會到這裏來啊?”

    千夫長這一句話,頓時點醒了冒頓,冒頓一拍腦門道:“差點誤了大事,父親的營帳呢!”

    “就在那邊..”

    千夫長迴頭指向大營中最大的一座營帳。

    冒頓沒等千夫長多說什麽,拍馬便向營帳衝去。

    營帳內,正為自己一時衝動興兵,大敗而歸的頭曼和衣剛剛躺下,就聽到帳外一陣馬蹄的嘈雜聲。

    “外麵再吵什麽?”

    頭曼不悅的從床上爬起,向帳外喊道。

    帳外一個衛兵走了進來:“大單於,大王子殿下來了。”

    “冒頓?”頭曼皺了皺眉,自己明明讓他好好守衛王城,他怎麽會突然到這裏來。

    “讓他進來吧...”

    心中雖然對冒頓的到來有些疑惑,但頭曼還是讓他進來了。

    “父親..大事不好啊...”

    冒頓剛進營帳就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向頭曼哭喊道。

    頭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因為他長得太像他的爺爺,也就是被自己親手殺死的父親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倒是快說啊!”

    “父親,出大事了...都怪我啊,都怪我...”

    冒頓隻是一個勁的哭,半天一句整話都沒說出來。

    頭曼沒冒頓的哭聲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終於忍不住的頭曼起身上前一腳踹在了冒頓的肩上。

    “哭什麽哭!到底出什麽事了!”

    頭曼咬著牙對冒頓問道。

    冒頓爬起身跪在頭曼腳下一邊哭一邊說道:“昨天晚上,一支不知從何處來的軍團襲擊的王城,他們驍勇善戰,王城守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兒臣雖誓死抵抗,但卻無力迴天,不到半個時辰,王城就失陷了...”

    頭曼聽完冒頓一番話後,瞳孔一陣收縮,心髒一陣劇烈頭痛,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床榻之上。

    “父親...父親..您沒事吧...”

    冒頓跪爬到頭曼腳下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

    “接著說...”

    “是...王城失陷後,城中百姓被擄劫,大娘和父親的一眾妃子也都被殺了...”

    事實上,這些都是冒頓編的,他在城破後第一時間就逃了,根本不知道之後的事情,不過在他看來城破之後的程序應該差不多,因此就按照自己所經曆的情況編造了一個故事。

    “亥原呢?亥原怎麽樣啊?”

    看頭曼那副模樣,似乎小兒子的安危比一眾夫人小妾被殺更重要。

    不過也難怪,他的小妾大都是從各個部落擄掠而來的,而和閼氏則是政治聯姻並沒有什麽感情,但他對閼氏生下的亥原感情卻很真摯,因此第一時間便想知道亥原的情況。

    冒頓微微低了低頭,眼中滿是恨意,他恨自己這個弟弟,也恨頭曼。

    “弟弟他...他也被殺了....”

    這個也是冒頓編的,他根本不知道亥原的究竟是生是死,不過這迴他倒是說對了。

    頭曼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當真正親耳聽到時,他還是感到一陣錐心之痛。

    “我問你...他們都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

    跪在地上的冒頓一愣,片刻之後心中翻滾起滔天之恨,他死自己就得死嗎?

    “父親,我是為了報信,才苟活到此,如今話已傳到,我現在就自刎。”

    說罷,冒頓拔出靴中的匕首,作勢要自殺,這時頭曼卻站起了身。

    “父親...”

    冒頓心中竊喜以為頭曼是要阻止自己自殺。

    誰知,頭曼隻是呆呆的走出了帳外,隻留下冒頓一人呆坐帳中。

    片刻之後,一聲淒厲如狼的悲號聲響徹天空。

    “全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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