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說得一臉輕鬆,似乎這件事就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而且,他的態度也很明確。


    陛下要覺得近親成婚這件事不可取,那行,直接下聖旨就是,不管是禁止,還是取消婚約,他長孫無忌都沒有意見。


    但是讓他主動退婚?


    沒門兒!


    程咬金和房玄齡兩人同時抽了抽嘴角。


    這老陰人,真是夠陰!


    扯了半天,就是不接茬。


    真是氣死了。


    “趙國公可有想過長樂公主和令郎的婚事?”


    長孫無忌屢屢不上鉤,房玄齡隻好直言詢問。


    “嗯?衝兒和麗質?”長孫無忌故作一臉驚訝,然後笑了笑,“他們的婚事是陛下做主賜婚的,即便不合適,也得陛下下旨取消才對。”


    “我等身為臣子,奉命行事便是。”


    “梁國公和盧國公認為可對?”


    “嗬嗬,是!”程咬金和房玄齡尷尬一笑。


    “但是,房某認為,身為臣子也得主動為陛下分憂才是。”


    “這近親成婚之事對我大唐人口增長頗為不利,趙國公可不能因為舍不得兒媳婦兒,就不顧大局啊。”


    房玄齡若有所指的說道。


    長孫無忌哈哈一笑。


    “梁國公說笑了,怎麽會呢?”


    “別說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近親成婚影響我大唐人口增長,即便有證據能證明,我這個做臣子的也得聽從陛下的安排才是。”


    “陛下怎麽安排,長孫無忌就怎麽做。”


    “至於現在……”


    長孫無忌語氣頓了頓,“陛下早上才安排人去調查,結果尚未出來,兩位國公便如此下結論是否早了點?”


    “兩位國公在無忌麵前說說就算了,若是去了外麵,這話可不能亂說,畢竟沒有結論的事情,說什麽都太早,反而有蠱惑人心,煽動百姓的嫌疑。”


    “這可關乎到我大唐的局勢穩定,兩位國公慎言,慎言啊。”


    長孫無忌的一席話,說得語重心長,處處在為程咬金和房玄齡著想。


    一句結果尚未定論,便將程咬金和房玄齡的話堵得死死的。


    “哈哈哈……趙國公所言甚是。”房玄齡哈哈一笑說道。“是我等唐突了。”


    “多謝趙國公提醒,如今這茶也喝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房玄齡和程咬金起身告辭。


    長孫無忌假惺惺的留了一番,“不若二位國公留下來用過膳再走?”


    他就不信了,這兩人還能吃得下去飯。


    “多謝趙國公的好意,我等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辭了,改日我等請趙國公去酒樓喝酒。”


    沒有撕破臉。


    即便房玄齡和程咬金恨不得上去撕了長孫無忌,也隻能忍著,強顏歡笑。


    “哈哈哈,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長孫無忌笑著應下,然後起身,親自將他們送出了大門外。


    程咬金和房玄齡剛一走,長孫無忌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管家,安排人去調查一下,今天長安城內關於近親成婚的謠言從何而來。”


    謠言一夜之間傳遍長安,明顯是有人有心而為。


    根據房玄齡和程咬金的態度來看,今天的事情少不了陛下的手臂。


    “嗬,真是好算計。”


    既想要名聲,還不想讓長樂公主嫁過來。


    那也得看他願不願意。


    “好的老爺。”


    管家應下離開。


    長孫無忌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盯著皇宮的方向。


    臉上帶著幾分冷意。


    “陛下,你要過河拆橋,就別怪無忌不念舊情。”


    ……


    皇宮,甘露殿。


    李世民正坐在龍椅上,為秦煜的事情發愁。


    內侍太監就顛顛兒地跑進來稟告。


    “啟奏陛下,衛國公李靖求見。”


    “讓他進來吧。”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說道。


    “臣李靖,拜見陛下。”


    李世民擺了擺手,“愛卿免禮,不知愛卿見朕所為何事?”


    “陛下,微臣這次來,是想為秦煜求情,求陛下看在他年幼,又為朝堂貢獻了馬蹄鐵的份上,從輕發落。”


    秦煜抗旨的事情在長安城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


    紅拂女剛出門就聽到了秦煜因為抗旨被抓進刑部大牢的事情,立馬讓人去通知了李靖。


    李靖匆匆地趕了迴來,直奔皇宮。


    他跟秦煜雖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兩人惺惺相惜,在很多問題上都有很多共識。


    之所以最近沒有去聽書也沒去找他,完全是因為上次喝酒的時候,秦煜跟他講述了一個嶄新的軍隊係統體係。


    以及訓練方法。


    他這幾天都忙著這個事情。


    因為不知道有沒有他說的效果那麽好,因此李靖準備先找一支軍隊做實驗。


    沒想到實驗還沒開始,秦煜這邊就出了事情。


    對於秦煜不喜歡當官的事情,李靖也想不明白,但是秦煜拿他當大哥,他自然不能對兄弟的事情不管不問。


    “秦煜?”


    李世民聽到這兩個字,直接被氣笑了。


    他對李靖擺了擺手,“你直接從軍營過來找朕的吧?”


    “是。”


    李靖沒有半分隱瞞。


    李世民點頭,對李靖說道:“求情之前,你先去刑部大牢看看秦煜再說吧。”


    李世民是真沒想到,秦煜竟然有如此本事,竟然讓李靖枉顧軍令,趕迴來幫他說情。


    “這……”


    李靖有些發懵。


    為何陛下要讓他先去刑部大牢看看秦煜?


    難道秦兄弟他還犯了別的事情?


    “微臣這就去,臣告退。”


    李靖也不多想,立馬跟李世民告別,離開皇宮之後,直奔刑部大牢。


    而在他到達之前,李麗質和李承乾已經先一步到達。


    還為走近。


    他們就聞到了豬頭肉和酒香。


    然後是秦煜的聲音。


    充滿了魅力,讓人隻聽一句,就能泥足深陷一般。


    李麗質和李承乾兄妹倆麵帶疑惑的往裏麵走。


    隻不過沒走幾步,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如同在來福酒樓一樣,人滿為患。


    刑部大牢的牢房過道裏有不少人,不過他們此時的行為非常的詭異而又奇怪。


    所有人席地而坐。


    地上擺放著碗碟,他們手中拿著筷子,一邊聽書,一邊吃著碗碟裏麵的飯菜。


    而兩邊牢房裏的人饞得直流口水,可又忍不住被秦煜的故事所吸引。


    因此呈現出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犯人們盯著飯菜流口水,耳朵卻豎著聽書,嘴裏口水隻掉,但卻沒有任何一人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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