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微頓,“不知道。”


    最近這幾日他又忙於治災的事情,她也沒見到他。


    今天日子特殊,心裏其實頗有些想念。


    可今晚是除夕,宮中夜宴,文武百官都在,慕容禦身為攝政王,是萬眾矚目的存在,肯定很難抽身。


    而且宮中還有元昊。


    明無憂很清楚元昊在慕容禦心中的位置,或許,他會陪著元昊一起守歲,今夜甚至不會出宮吧?


    明無憂低下頭,把想念壓在心底。


    等明兒,他空了便會來尋自己,或者見了白嬤嬤詢問一聲,他若不忙,自己過去找他也可。


    明無憂繼續往前,彩月扶著她的手臂,又與明無憂說起年節給其他人準備禮物的事情。


    戰王府的幾位都準備了,安平公主分量最重,白笛和白嬤嬤,乃至是鏢行,百善堂的所有人都未落下。


    府上下人紅包,雙倍月銀也毫不含糊。


    還有一些別的府上送來的禮物,明無憂也吩咐人記錄迴禮。


    明無憂在這件事情上一向滴水不漏的。


    她一邊聽著彩月稟報,一邊忽然想起一個人:“給那位‘高人’準備的端硯和翡翠玉樹管狼毫帶給三哥了嗎?”


    “帶啦!”彩月笑盈盈地說:“那硯台和毛筆可是如今市麵上有錢也買不到的貴重東西,這份禮物送過去,那高人總會願意見小姐一麵吧。”


    三世為人,明無憂不是什麽附庸風雅之人,但卻很喜歡漂亮的字畫。


    那位“高人”的字極有風骨,她一直很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麵目。


    但讓雲子辰轉告了一次,被婉拒了。


    “通常高人難免有些怪癖,不見其實也沒什麽的。”


    明無憂淡淡說,她想著寶劍配英雄嘛,那位高人書法那麽好,便送他上等的硯台和筆,便當是感激他最近這段時間幫自己寫的字了。


    主仆二人說著話,身後粗使婢女打著燈籠,就這樣到了無憂閣前。


    屋中漆黑,果然慕容禦是沒有來。


    明無憂雖然早猜到他今日忙到沒空,但心裏還是有些許失落。


    遣彩月去休息後,明無憂自己推門進了房中,背靠著門板待了會兒,才往桌邊去,打算亮燈。


    然腳步剛邁過屏風一側,忽然嗅到一股十分清淡的酒氣。


    “誰?!”明無憂一凜,袖間下意識地滑出一枚綿骨針,捏與指尖。


    屏風後有隻手伸了出來,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別怕,是我。”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龍涎香氣息,以及那人低沉暗啞的聲音,讓明無憂的掙紮瞬間止住,“你喝酒了?”


    “嗯。”


    慕容禦低沉地應,臉埋與明無憂的頸間,唇輕輕地蹭著她的頸項和耳畔。


    “別……”明無憂被那熱氣喝的忍不住縮脖子躲閃,“癢。”


    “原來是碰你這兒才會癢。”慕容禦低笑,壞心眼地朝著她的頸間落下細碎的啄吻。


    明無憂咯咯笑個不停,趕忙用手去推他的臉。


    慕容禦輕而易舉將她的手腕捏住,壓迴自己的胸懷之中,吻從她頸間遊移到耳畔,又從耳畔遊移到臉蛋,最終落到了明無憂的唇上。


    這吻和以前被動的吻不一樣,纏綿且霸道。


    那箍著明無憂腰間的手臂很緊很緊。


    隨著親吻,體溫升高。


    明無憂被箍的太緊了,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慕容禦將人放開了,細碎的吻又落到了她的臉頰上,耳珠上。


    良久良久,他輕輕貼著明無憂的臉頰,停下了所有肆虐的動作,手也漫不經心地在明無憂的後腰那兒打著圈。


    這動作隔著衣衫,撩的人心裏發癢。


    “殿下。”明無憂低低喚了一聲,媚的讓人骨頭發酥,“還以為你今晚留在宮中了。”


    慕容禦說:“想你。”


    幾日不見,她想他,他更想她。


    所以宴會結束陪著元昊睡了之後,再晚也過來了一趟,誰知道她還沒迴來。


    慕容禦攬著她溫存了會兒,忽然將人抱起,送到了床榻上,幫明無憂脫了鞋子,自己也踢了雲靴。


    明無憂往床內側走,給他滕了位置。


    他雖什麽都沒說,但明無憂卻感受得到,今夜的慕容禦渾身上下透出來的眷戀。


    他是不想走了。


    慕容禦攬著明無憂躺了下去,把被子給她裹的嚴嚴實實,聲音低沉道:“睡吧。”


    明無憂看著麵前玄黑色交領上的龍紋,忽然輕笑一聲,心想,這廝喝了點酒,倒是又直接又利索,可不像平素那麽呆滯笨拙。


    第二日,明無憂醒來的時候,慕容禦已經沒了人,身邊他躺過的那個地方都涼了。


    明無憂暗忖,自己可睡得真夠沉的。


    不過慕容禦起的好早,過年,朝廷不是都封印了嗎?還有處理不完的公事?


    晚些時候去戰王府給安平公主拜年的時候,明無憂見到了雲子辰,卻是沒見到其他人,就隨意問了一聲。


    雲子辰說:“大哥如今在戶部行走,現在雪災的事情他負責很多事務,這個年是沒空迴家了,至於二哥,京郊軍營離不開人。”


    本來雲子淵是應該住在營中,一個月隻休沐的時候迴來一次。


    是因為明無憂這個妹妹的緣故,他迴家的次數才多了些,但身為中郎將,職責為上,過年也是要駐守軍中不得擅離職守的。


    至於雲子墨,在軍中如今的職務並不要緊,卻是躲著不想迴家。


    這個雲子辰沒提。


    “這樣啊。”明無憂點點頭。


    雲子恆和雲子淵都這樣忙,那身為乾國攝政王的慕容禦,隻怕是更忙了。


    她並不知道,重生而來的慕容禦也占盡先機,所以他要肅清朝中朋黨貪官,改革兵製吏製,還要更加嚴肅認真的教導元昊,每一日的時間幾乎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至於去看望明無憂,都是抽用自己休息的時間。


    從戰王府迴去的時候,天又下起了大雪。


    明無憂看著那些飄飄浮浮鵝毛一般的雪花,想起北部雪災。


    如今北部說的是孟古十三州,那裏原本遊牧民族聚集,騎兵彪悍,在幾十年前,經常進犯乾國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後來被慕容禦率軍驅逐到了十三州外三千裏的北漠之地。


    北漠大雪白災嚴重,那些遊牧民族經受不住天災摧殘,有好幾個部落直接滅族,存活下來的部落則向乾國求和,願意成為臣屬,年年進貢,隻求乾國能在雪災之時救濟襄助。


    慕容禦將他們放進孟古十三州安頓。


    但嚴寒這一問題始終沒有合適的辦法解決徹底解決,每一次雪災都要耗費大批物資救災。


    慕容禦曾有心整治,但朝中朋黨紛爭,他基本無暇分身。


    這一次,或許自己可以想想辦法,幫他一點實質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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