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墨現在可怕了傅柔那張臉了,看也不看一眼,頭都沒迴地進了府宅,獨留薑心柔一個人跌在當地,接受所有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薑心柔此時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因為丟人心裏怨恨直衝腦門,連上前來扶她的婢女都一把甩到一旁,狠狠地瞪了一眼。


    婢女不敢多話,委屈地上前繼續扶她,然後逃也似地離開了。


    有輛馬車停在戰王府門前不遠處的大樹下,車內的竇氏把剛才發生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竇氏貼身的蔡嬤嬤冷聲說道:“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還妄想著巴上戰王府!”


    薑心柔這個把月來奔走於各個上流貴族之家,吏部尚書府也是探過腦袋的。


    但是竇氏厭煩熏香,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竇氏想著薑心柔方才看明無憂時那雙怨恨的眼,忽然說:“你去查一查這個薑心柔,是不是和戰王府有什麽牽扯,還是過節。”


    ……


    因為北部雪災的事情,安平公主的宴會也變得簡單樸素了許多,並表示,賓客們送的禮物全部折換現銀,運往北部受災的地方賑災。


    這一行為自然又引得滿堂喝彩。


    宴會期間,安平公主一直拉著明無憂的手陪她坐著,可算是把她對明無憂的喜歡表達的十足十。


    她也幫明無憂引薦了幾位身份貴重的長輩。


    明無憂都客氣周到的見了禮。


    徐廣仙絞著帕子坐在角落裏,恨恨地說道:“這哪兒是安平公主的壽辰,我看是給這個明無憂辦的宴會!”


    瞧瞧那眾星捧月的樣子。


    身旁一女子咯咯嬌笑,“怎麽了,人家公主樂意給無憂姐姐辦宴會,你管得著嗎你?”


    徐廣仙立即一眼瞪過去。


    白笛叉腰,毫不客氣地迴瞪過去:“比誰眼睛大嗎?你覺得你有我的眼睛大?”


    “在門口鬧出那麽丟人的事情還好意思進來,你這臉皮幾年了還是這樣厚,約莫比那宮城的牆還要厚?”


    “你——”徐廣仙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來。


    白笛抬起下頜:“我怎樣?也想跳起來搶我一個婚約不成?來啊,我會怕你!”


    旁邊不少人掩嘴輕笑,徐廣仙臉色一陣白一陣綠。


    今日貴人雲集,哪裏有她作妖的份,隻得把仇怨記下,龜縮了起來。


    宴會進行了一陣子,安平公主有些疲憊,邀了幾個閨中密友去暖閣說話,明無憂也抽了身。


    明無憂走在迴廊上,白嬤嬤照例陪在一側。


    白笛本來撒丫子要往別處去,但被白嬤嬤拽了迴來,這會兒隻能乖乖地陪在明無憂另外一側。


    “說實話,這種宴會參加起來真的勞心勞神。”明無憂略有些無奈地歎氣,還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我的臉都快笑僵了。”


    白嬤嬤溫柔道:“等會兒迴去幫姑娘揉揉。”


    “無憂姐姐才不要你幫她揉。”白笛低聲嘀咕:“殿下會幫她的。”


    白嬤嬤嗬斥:“閉嘴!”


    “好嘛。”白笛偷瞪了她一眼,鼓著個腮幫子不說話了。


    明無憂訕訕笑著,心裏也犯嘀咕,因為她剛才還真想,若是晚上見到了慕容禦,賴著他說自己的臉笑僵了,叫他幫自己舒緩下筋骨。


    也不知道那廝會是個什麽表情?


    會不會還是很笨拙?


    明無憂唇角微彎,忽然很是期待。


    “咦,子墨哥哥啊!”白笛喚了一聲,笑嘻嘻地問:“你怎麽在這兒?等我們嗎?”


    明無憂一怔,抬眸便見雲子墨雙手環抱立在靠在廊柱那兒。


    見她看過來,雲子墨略有些拘謹地站好,朝著白嬤嬤點了點頭,視線轉來轉去,總算落到了明無憂的身上。


    卻沒去看明無憂的眼睛。


    “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雲子墨遲疑地說出一句話。


    方才進來之後,管事的嬤嬤便將薑心柔和傅柔的事情告知了雲子墨。


    安平公主還抽空拎了雲子墨過去一番教訓,要他搞清楚,別被薑心柔那副嬌嬌柔柔的樣子給騙了。


    雲子墨是性子簡單,但卻不是蠢。


    迴到京城這麽久,把江州的事情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也明白自己當初是被傅柔給哄騙了。


    嬌柔可憐從來都是那個女子的麵具。


    那個女子,骨子裏自私自利,最擅長利用自己楚楚可憐的外表來達成目的。


    他不會再被她騙,不會再犯錯。


    雖然和明無憂現在關係尷尬,但他卻也不希望明無憂誤會他和傅柔有什麽。


    大哥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犯了錯改就是了,畏畏縮縮地躲著算怎麽迴事?


    所以他揣著複雜的心情來此處等著明無憂,與明無憂說出一句不是解釋的解釋。


    雲子墨又說:“我也不知道她來京城。”


    明無憂沉默了會兒,“跟我沒什麽關係。”


    她就是這麽一個人。


    她認雲家其他三個哥哥,是因為他們真心對她,她也迴報同樣的好。


    但雲子墨——


    血緣的糾葛不代表情分,他與她而言還是陌生人。


    他做什麽,她也絲毫不在意。


    雲子墨僵了僵,想說點別的,但看著明無憂這張過分平靜的臉,張嘴好幾次,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明無憂朝他客氣地點點頭,仿佛是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然後從他身邊過去了。


    白笛快走兩步,湊在明無憂耳邊說:“他得罪你了嗎?”


    “沒啊。”


    明無憂笑了笑,不甚在意,“唔,參加宴會真累,我要迴去休息了。”


    白笛站在原地,看著明無憂走遠的背影,忽然慨歎道:“殺人不見血的最高境界就是無視。”


    你在她眼中毫無分量,連憎惡討厭,這樣的感情都不配。


    好狠。


    ……


    明無憂迴到家中的時候,慕容禦已經在無憂閣中等她了。


    “宴會熱鬧嗎?”慕容禦一邊給明無憂捂手一邊詢問。


    “還好。”明無憂用手指擾著他的衣袖把玩,笑眯眯地說:“就是笑得我臉有點僵。”


    說完,她眼神滴溜溜地看著慕容禦。


    慕容禦眉微皺:“你如果不高興,以後可以不去這種宴會,不必和那些人賠笑。”


    明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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