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山越嶺。


    就算以鬼蜮趕路也花費了好幾個鍾頭才離開山脈。


    登高遠望。


    前方出現的是一片深邃黑暗土地。


    不。


    不是土地。


    這是一片巨大的湖泊,隻是表麵被凍住了。冰層下麵的湖麵呈現出一種幽暗的黑色。


    “北方有大澤。”


    “其色玄。”


    “其深不可測。”


    莫清影忍不住低聲喃喃,念誦起了那位太祖皇帝的記錄。


    隻是站在外圍。


    還未踏足湖麵。


    但是一種難以描述的蠻荒與古老氣息撲麵而來,就算是江橋也產生了一種難以遏製的壓力。


    重瞳掃視。


    發現這片湖麵之下幽暗無光,根本無法丈量到底有多深。


    這讓他微微有些變色。


    重瞳無法探測。


    要麽是這片湖真的深不可測,要麽是湖麵之下擁有可以幹擾到重瞳的可怕靈異。


    無論哪種。


    都讓江橋心中警惕起來。


    “穿過這片大湖後,就會抵達一片沒有凍土的山脈。”


    “山脈後麵就是北極之極。”


    莫清影說道。


    “但是這片大湖很危險,按太祖皇帝記載來看,說是湖麵之下藏了許多無法探究的厲鬼,還有一些外界早已消失的奇異生物。”


    “甚至……”


    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講道:“湖麵下麵還有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靈異世界的文明殘骸。”


    “嗯?”


    “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靈異世界?”


    江橋看向莫清影。


    “你們那位太祖皇帝去過湖底?”


    心中驚訝。


    如果此人去過湖底,實力那可真的是難以想象了,大概率跟他之前猜測的一樣,已經達到了半神境界。


    因為。


    就算是他,


    僅僅是看向那湖麵之下,也會產生一種輕微的壓抑。


    就好像水麵之下隱藏著恐怖的怪物。


    又仿佛這便是無底深淵。


    墜入其中。


    將永墮於此。


    再無上岸的可能。


    岸邊尚且如此,真要打穿冰層,躍入水中往下探索,遭遇的靈異可想而知。


    甚至。


    就算是那層看似薄薄的冰層也不簡單,至少身邊的莫清影是打不破的。


    “太祖皇帝確實探索過湖麵之下。”


    “但並未到達湖底。”


    “他隻是見到了許多文明遺跡漂浮在水底,既不上浮,也不下沉。”


    “至於湖底……”


    “按太祖皇帝的記載。”


    “深不可測。”


    “他一路往下數月之久,竟無法探底。猜測這片湖水要麽真的深不見底,要麽存在某種可以影響到他的靈異,讓他出現感知錯誤。”


    “所以最後選擇了放棄。”


    “他下沉花費了數月之久,可是上來卻隻用了幾個小時。”


    “所以太祖更傾向於感知誤導。”


    莫清影說道。


    “這樣啊……”


    江橋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兩人沒有遲疑。


    踏足冰麵。


    朝前方走去。


    冰麵很光滑,踩在上麵嘎吱嘎吱的響,聽上去有種不牢靠的感覺。


    可實際上它很堅固。


    江橋狠狠跺了一腳。


    也隻是在冰麵上留下了蜘蛛網一樣的密縫。


    並未直接破碎。


    按他的估量,想要徹底擊穿冰麵,恐怕需要三腳才行。


    要知道。


    他雖然隻是肉身踩壓。


    但是他的身體可是“邪靈之軀”,天然對靈異擁有壓製能力。他以肉身動手,擊殺初入九階的覺醒者也不過三五下。


    這冰層……


    恐怕普通九階要打碎也需要耗費一些功夫。


    “可怕。”


    江橋默默前行。


    心中對這裏的秘密越發好奇了。


    蠻荒。


    古老。


    歲月的氣息在四周流淌。


    身處其中。


    江橋越發的感到這裏形成的年代恐怕極為久遠,久遠到與世界同歲。


    “你們那位太祖皇帝還有其他發現嗎?”


    “有。”


    莫清影說道。


    “太祖皇帝從下水以後就一直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或者說是注視著自己。但是他始終沒有發現到底是什麽。”


    “除此之外。”


    “湖麵下有一些冰凍的古屍也很奇怪。”


    “它們明明沒有任何氣息,但是卻會在你身邊轉悠。看上去像是被水流推動過來的巧合,但是無論你走到哪,它們都會跟隨。”


    “但是你如果將它們打碎,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偶爾。”


    “還能看見一些古屍睜開眼睛。”


    “可探查後發現。”


    “這睜眼的動作也隻是因為移動造成的,並非古屍自己睜開了眼睛,古屍就是古屍,普通屍體而已。”


    “很奇怪。”


    “太祖斬掉了許多屍體,但遇到的多了,最後隻能任由它們。”


    “除了古屍。”


    “這裏還生活著一些古怪的動物。”


    “都是變異生物。”


    “但沒有靈智,與普通厲鬼一樣,以某種本能活動。”


    “這些生物很恐怖……”


    莫清影沒有隱瞞。


    將自己看過的資料一五一十的告訴江橋。


    “有東西在注視他?”江橋沒有管什麽古屍和變異生物,這段介紹裏最危險的就是未知的注視,所以徑直問道:


    “你們那位太祖,有猜測是什麽嗎?”


    既然做了詳細記錄。


    那大概就是專門留給後人看的,對於一些不解之處應該也會有自己的猜測。


    “應該有。”


    莫清影皺眉思考。


    “我看太祖筆記裏,寫了一個‘不好探究’,應該是他發現了什麽線索,但因為一些原因不好確定……”


    不好說?


    江橋聽到這三個字,眸光卻是凝重了起來。


    “你們太祖……是否已經半神?”


    之前一直是猜測。


    沒來得及問。


    “太祖當年第一次探索北極時,雖然未至半神,卻也隻是臨門一腳。”


    莫清影一臉崇敬的說道。


    “臨門一腳……”


    “也足夠了。”


    “這個實力……不好探究……”


    江橋腦海中。


    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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