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高度疑似丁元的保安一路走到了四樓盡頭的廁所門口。”


    “他往廁所裏看了一眼,像是見到了什麽非常可怕的東西,嚇得摔倒在地。之後監控畫麵受到了幹擾,信號中斷了幾秒鍾。”


    等到恢複以後,視頻中已經沒有了丁元。”


    “但我們注意到,從門口看,四樓廁所裏的燈熄滅了,隻剩下一片漆黑。”


    “因為裏麵沒有監控,所以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安全起見,也沒有派出人員前往查看情況。”


    屬下臉色嚴肅的匯報著監控室內發現的情況。


    毫無疑問。


    這棟大樓已經被靈異影響了。


    隻是影響的範圍有多大,危害程度有多深,暫時還不清楚。


    “你繼續。”


    萬齡點了點頭,讓屬下繼續說。


    “監控室的弟兄在發現出問題後,立刻向我進行了匯報。但是在我到達之前,有幾個兄弟聽到背後有人竊竊私語,還喊了他們的名字。”


    “但是和檔案室的同事一樣,背後什麽都沒有。”


    “據他們迴憶,那些聲音聽上去很熟悉,有些像是以前的一些同事。而且,都是已經犧牲的同事。”


    屬下說完後便不再出聲,站在一旁等待領導的決斷。


    萬齡的心情有些沉重。


    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麻煩。


    “聽到喊名字,他們有迴答嗎?”萬齡問道。


    不少邪物都會冒充親友在背後喊名字。


    其實這是一種詛咒。


    它們不僅僅是喊了你的名字,還說了其他的一些話。隻不過因為某些神秘原因,比如人鬼殊途、感官錯位、不在一個頻道等等。


    總之,它會導致你隻能聽懂或者聽到自己熟悉的、能聽到的東西,比如名字。


    如果這個時候你貿然答應了。


    不僅僅是認下了這個身份,而且還相當於同意了它說的其他內容。


    因為,或許它完整的語言是:


    “王富貴,把你陽壽給我十年好不好?同意你就吱一聲。”


    雖然可能不太準確。


    但大體就是這個意思,你雖然隻是嗯了一聲,或者問了一句“誰在叫我”,但實際上就是確認了自己的身份,相當於在合同上按下了手印。


    當然。


    合同是要等價交換的。


    所以你在給出去十年陽壽的同時,一定在某些方麵獲得了增益。


    隻不過這種增益往往不是普通人所追求的那些增益。


    畢竟邪物和活人的思維不大一樣。


    “沒有迴答。”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覺醒者,任何時候聽到有人喊他們名字,在確認正常前,都不會隨意迴應。”


    屬下說道。


    “那就好。”萬齡略微鬆了口氣。


    至少沒有出現傷亡。


    邪物一旦開始殺人,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千萬不要讓它開了頭。


    “那這樣……”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突然從窗外吹了進來,將辦公室內沒有收拾的辦公用品吹落一地。


    一股淡淡的香灰氣味傳了進來。


    “嗯?”


    萬齡抬頭看過去。


    隻見城內已是一片飛沙走石,漫天的紙屑、衣物被大風卷得到處亂飛,許多放置在窗台處的花盆也在風中被吹落,發出“啪!啪!啪!”的墜落摔碎聲。


    塔城之內,頓時一片狼藉。


    “這風不對勁。”


    萬齡眯了眯眼睛,隱隱約約聽到風中傳來嗚嗚嗚的淒慘哭聲。這聲音乍一聽,還以為是風聲,但他畢竟是覺醒者,很快就分辨出,這是人在哭。


    可問題是。


    這塔城之中早就沒有多少人了。


    巡防大隊總部大樓附近一兩公裏內更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現如今還留在塔城的,絕大部分都是覺醒者。


    其中外來高手們各占一方,等待魚骨廟的開啟。在前有祈福會動用禁忌武器,後有江橋強勢斬殺八階高手後,他們全部變得警惕而低調。


    互相之間總是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


    哪怕是看上去已經可有可無的官方勢力,他們也維持著一種謹慎態度。


    也不知是不是擔心官方勢力突然鑽出個吃人的大鱷魚。


    除了他們之外。


    剩下的就是一些本土的覺醒者了。


    這些人往往犯下過一些名噪一時的兇案,已經登記在冊,無處可去。當然,現如今這個混亂世道,他們隻要選擇隱姓埋名,一般還是能過上安穩日子。


    可是,犯案的人,有幾個能過安穩日子?


    他們現如今就像那些被騙去噶了腰子的賭狗一樣,信奉的就是一個亂世出梟雄。天真的以為在失去秩序的地方可以渾水摸魚,一夜暴富。


    可惜。


    等待他們的,往往不是單車變摩托,而是單車變成骨灰盒。


    但無論如何。


    這一類人也不可能跑來接觸官方勢力。


    再加上巡防大隊也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最終的結果就是塔城的人均居住麵積高得嚇人,人均幾百萬平方米起步。


    所以,這哭聲哪來的?


    “通知下去,全體集合,清點大樓內所有工作人員人數,確保不多不少。”


    “隨時準備轉移。”


    萬齡命令道。


    看著窗外的景象,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眼下恐怕不是這棟大樓的事了,而是整個塔城都出了問題。


    屬下行了一禮,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大樓內有發電機,經過特殊改造後的電子設備具有一定的抗幹擾能力,依然還能使用。


    但是有經驗的人都知道。


    這個時候,能不使用電子設備就不要使用。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最好還是親自去傳達命令。


    ……


    窗外。


    狂風依然在唿嘯。


    厚厚的烏雲在天空中迅速聚集,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變得黑暗陰沉。漫天的星空被烏雲遮擋,大地之上仿佛進入了無間地獄。


    原本就死氣沉沉的塔城,此時仿佛一座被廢棄千年的文明殘骸。


    再無一絲生機的色彩。


    當這種壓抑灰暗的氛圍濃鬱到極致的時候……


    突然間,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劃破天際,蠶豆大小的細密雨珠劈裏啪啦的降臨大地,一場狂暴的大雨,在電閃雷鳴之中毫無征兆的籠罩了整個城市。


    “隊長,這雨來得很古怪。”


    地下安全屋。


    一名身材健壯如牛的男子看著監控中的畫麵,沉聲說道。


    在判斷離開大樓後可能會遭遇更大危險後,萬齡帶著眾人通過一條隱蔽的暗道,來到了修建在總部大樓地下二十米處的安全屋。


    這處安全屋是按照永久性戰備工事的規格來建造的。


    在修建時還額外利用特殊材料增加了三層屏蔽靈異的結構,以確保躲在裏麵的活人不會被那些無意識的邪祟盯上。


    裏麵準備有獨立的發電機、食物、飲用水、藥品,以及製氧設備以及排汙係統,可以確保上百人在裏麵生活一個月。


    除此之外,監控方麵除了常用的電子設備外,還設計了類似機械潛望鏡的構造。


    可以確保在電子設備失效後,依然能對外界擁有一定的觀察能力。


    可惜。


    設計如此精巧的一座安全屋。


    卻並不能給萬齡帶來任何的安全感。


    “不是雨有問題。”


    “雨隻是表象,在雲層上有東西。”


    萬齡死死地盯著大屏幕上的監控畫麵,隱約感覺這場雨不是城內的邪祟或者覺醒者造成的,極有可能來自不遠處的魚骨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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