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單膝跪地,捂著胸口,表情極為痛苦。他身後的三位美女,見了地上的那一灘鮮血,也都是不由地紛紛驚唿,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一旁的蘇飛,也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他心內一震,這少年所使的武功,虛無縹緲,但是招式卻又觸手可及,難道這就是天機營的功夫嗎?


    慕容雪衝到前麵,扶起了秦川,關切地問:“川哥,你感覺怎麽樣?”


    秦川用內力封住了檀中穴,強忍著疼痛,搖了搖頭,然後說:“不礙事……”他作勢還要吐血,但是卻又強行咽了迴去。秦川這人雖然木訥,但是內心卻極為剛硬,屬於那種就算輸了,也不願低頭的漢子。


    淩小本白衣素素,一塵不染。他臉不紅,心不跳,麵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看著秦川微微地笑著。不死婆婆雙眼微閉,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緩緩道:“小子,我天機營的功夫,不賴吧?”


    蘇飛聽了她的話,拍了拍手,道:“不賴,隻是婆婆,你這徒弟這麽高的武功,難道不懂武林過招的規矩嗎?同輩較技,留力不留手。剛才就算他不出那一掌,我這兄弟也已經輸了,可是您這徒弟為何還要傷人?”


    淩小本聽了蘇飛的話,眉毛一揚,開口反駁道:“比武過招,難免會受傷。你自己技不如人,難道還怪我下手重了?這是什麽道理?”


    蘇飛搖了搖頭,無奈道:“好一個技不如人,但是不管怎樣,這隻是個比武,並不是比命,難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淩小本嘴角露出輕蔑地笑意,說道:“我說什麽?難道我還要給不如我的人道歉嗎?嗬嗬,真是笑話,你這是什麽道理?贏了的人,給敗北的人道歉?嗬嗬,如果要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天天都要給我師兄弟道歉?真是笑話。你要是不服,你來,別說些無用的。輸了就是輸了,哪那麽多廢話。”


    這少年的一席話,引來了他身後天機營弟子的附和。


    “就是,就是!自己練功不到家,還怪別人出手重……”


    “沒本事打,就別打,你們是不是怕了啊?怕了就趕緊出穀,別在這兒礙事。”


    “是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還敢在這地界鬧事兒?”


    “……”


    蘇飛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過了好久,這些人才安靜下來,不在做聲。


    淩小本揚了揚潔白的衣袖,淡淡地問蘇飛道:“你看什麽?不服氣嗎?若是不服,你盡管出招,我接著。”


    許佳琦跟慕容雪將秦川扶到了椅子上,許佳琦氣不過那些天機營弟子口出狂言,於是對著蘇飛道:“姐夫,這幫人太囂張了,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蘇飛沒有說話,緩步走到淩小本的身前,抱拳冷冷道:“蘇飛求教!”


    淩小本後撤了一步,照門大開,擺了個起手式,看向蘇飛,然後朗聲說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地,他一招“八步趕蟾”,接近蘇飛就是一掌。


    他的掌風比剛才更為淩厲,同時角度也異常刁鑽。蘇飛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準備接招。


    ……


    這淩小本乃不死婆婆的關門弟子,所練的武功也是天機營的路數。


    天機營分為三個陣營,問仙營,迴天盟,神機舵。他們的武功所講究的是,瀟灑飄逸,招式變換莫測。門下武功多為劍法跟掌法,招式新奇,讓人防不勝防。淩小本現在迎戰蘇飛,所用的掌法就是天機門中最為有名的七十二路掌法,問仙掌。


    當淩小本這一掌力道快要到達之時,蘇飛下意識地使出了無涯神功的步法,十分巧妙地躲掉了淩小本的那一掌。蘇飛的速度非常之快,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看清,他到底是怎麽躲過這一掌的!就連不死婆婆,也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她皺著眉頭,心裏暗暗地道:“這小子使的是什麽招式?”


    淩小本見蘇飛躲了這一掌,心有不甘,也是接連又向蘇飛攻了三招。蘇飛擺出無涯掌的起手式,招式緩慢,內力含蓄,淩小本的掌法打在蘇飛身上的時候,就好似打在一塊海綿之上。


    “這是什麽武功?!”淩小本心內一抖,自問道。


    蘇飛擺了個“攬雀尾”,然後分別將那三掌的力道,反打在了淩小本的身上。


    淩小本出招過猛,根本沒給自己留迴旋的餘地,他身子受力不均,登時倒地。蘇飛由於暗中將他的掌力化去了部分,所以這一招借力打力,根本沒對淩小本造成什麽傷害。


    他皺著眉頭,緩緩起身,看向蘇飛,不停地打量著。蘇飛收了招式,對著他抱拳道:“得罪了。”


    淩小本心內憤恨,十分不甘,他突然抽出一旁同門腰間的佩劍,大喝一聲,挺劍飛身,就向蘇飛刺來!


    許佳琦見狀,不禁脫口而出,“姐夫,小心!”


    淩小本的這一招,所用的是天機營的劍法,“迴天落英劍”。劍光閃閃,嗡嗡作響,蘇飛看準時機,側身躲過了劍招,然後雙指夾住了劍身,肩膀瞬間發力,直接將長劍震為兩段!


    不死婆婆看到此處,心裏大驚,這小子所用的內功,為什麽會有我天機營的影子?


    當年武聖楊曉蟬貴為天機營的掌門,天機營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威震天下,縱橫四海的。可後來楊前輩了卻凡塵,看透了武林間的紛紛擾擾,於是就將這掌門之位傳給了不死婆婆的父親,駱處之。駱處之為人軟弱,武功平平,所以天機營在武林中的神聖地位,自此日漸落寞,後來終於分崩離析。


    武聖楊曉蟬遁入空門,隱匿在青塵山,當了個道士,在通天塔掃塔悟道,他將自己的天機營功夫盡數化去,自創了一套無涯神功,但不管怎麽說,這功法裏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到一點兒天機營武功的樣子。


    蘇飛所用的這幾招,都是無涯神功的招式,他雖然練功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得到了精髓之處,所以此刻使用出來,效果甚佳。


    不死婆婆乃天機營一脈單傳,她對自己門內的武功,所知甚詳。所以,她完全能看出蘇飛的路數種,所夾帶的,天機營武功的底子。不僅如此,蘇飛的內力也是得到了天機珠的潤澤。不死婆婆打眼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她心內,暗道:“這少年自稱淩霄後裔,現在看來沒那麽簡單……如果單憑招數,不講內力,隻怕我也攔他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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