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來了?”


    張鐵橋苦笑道,他怎麽也想不到張廣漢和劉青羊會過來找他。感動的同時,平生張鐵橋第一次有了內疚的感受。


    “老東西,雖然我們都看不慣你,可是真讓你死了,就剩我們倆多沒意思,下棋都找不到人做裁判了。”張廣漢笑著說道,眼神卻一直緊盯著袁朗不放。


    劉青羊連忙補充道:“就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張頭就是個臭棋簍子。”


    張廣漢迴頭瞪了劉青羊一眼,劉青羊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袁大師一別四百多日,再入江湖,江湖依舊傳說袁大師的風采超然。”


    聽到張廣漢的話袁朗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說道:“二位如果是來阻攔我的話,那就請迴。如果是替張天師求情,也不是不可以!”


    劉青羊臉色一變,袁朗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和張廣漢對視了一眼,張廣漢苦笑著說道:“袁大師莫不是要我二人去龍虎山的天師府?”


    “你們不願意我也不強人所難!”


    原本一心求死的張鐵橋看到二位兄長前來助陣,看到了生還的希望,他自然不願意這麽慷慨激昂的死掉。然而,麵對袁朗的咄咄逼人,張鐵橋依舊有種被扒光衣服遊街示眾的羞恥感。


    “二位師兄不要說了,今日鐵橋死誌已決。袁賊,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我死在你手中是我技不如人。他日,-你必然也會不得好死!”


    劉青羊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拉住張鐵橋。


    無奈張天師突然跨出一步,讓他一把抓了個空,隻聽到張鐵橋的聲音在八公山上迴蕩著:


    “龍虎山第三十九代弟子張鐵橋叩請上蒼,吾以性命之名詛咒袁賊不得好死。今日以後,袁家人男丁代代為奴,女婢世世為娼……”


    轟!


    八公山上風雲色變,天地為之失色。


    天空中雷聲滾滾似乎是應下了張鐵橋的誓言,張廣漢和劉青羊不可思議的看著張鐵橋。


    此時張鐵橋嘴角溢出鮮血,望向袁朗猙獰的大笑了起來。


    “袁賊,來殺我!哈哈!”


    天人境已經感悟天地法則,張鐵橋用自身氣機為引,以生命獻祭,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袁朗憐憫的看著張鐵橋,在他身後突然長出一顆參天大樹,最開始隻是一顆不起眼的小樹苗。隻是片刻功夫,樹苗便已經長出了十丈之巨,龐大的樹冠遮天蔽日。


    袁朗突然飛起身站在樹冠頂端,站在下麵看上去,好像九天之上的神祗下凡。


    “吾為人間帝,何用強抬頭?言出法隨行,一劍破長空。千古事,百丈峰,滅異族,撞龍鍾。”


    袁朗的聲音浩浩蕩蕩蓋住了天上的雷聲,這一刻他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天人境巔峰的威壓讓下麵的張廣漢和劉青羊皆是臉色巨變,麵對袁朗,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想要臣服的衝動。


    而此時,一道聲音從遠處的天邊傳來:


    “張鐵橋,一炷香內我踏平你天師府!”


    出竅!


    袁朗留下了天人境界的肉身,元嬰期的魂魄卻出竅遠遁。


    有仙人自東而來一息千裏難睹真容!


    這便是元嬰期最大的優勢所在,神魂得以出竅,也能夠作戰,隻是實力稍弱一些。


    可是哪怕隻有本身七成的修為,對付天師府也綽綽有餘了。


    張鐵橋總算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傳聞天師府的祖師爺就是窺探到了宇境才得以成道。


    現在親眼目睹袁朗神魂出竅,張天師心中已經徹底絕望。


    這一天,龍虎山突然炸裂,山頭斷裂,天師府毀於一旦。八公山,張天師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天師府世世代代都是一脈相傳,父子之間更是有著奇妙的聯係,就在剛剛,那種感覺突然消失了。


    “我兒!”


    張天師仰天大吼,張廣漢幾次想要過去拉住張鐵橋最終都放棄了。


    張天師性格乖張他們都知道,可是麵對袁朗,乖張的性格卻偏偏成了致命毒藥。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整個八公山看不到一絲光亮。


    突然地變化讓三人都為之一驚,而袁朗也在一炷香內趕了迴來。察覺到來自天空中的威壓,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怎麽迴事?”


    “還不是你自己惹得,一山不容二虎,老子本就是法則本源,現在要被同類抹殺了!”豆芽菜的聲音中充滿了怨念。


    “把你收迴去還來得及嗎?”


    “不可能的,隻有硬抗了,不然你走到哪裏這鬼東西跟你到哪裏!”


    聽到豆芽菜的話袁朗微微皺眉,“有把握沒有?”


    “什麽?你瘋了?”


    豆芽菜聲音驚恐的說道:“別說你是元嬰期,你就是黎大人也不可能贏的!”


    “現在怎麽辦?”


    “跑!”


    豆芽菜很果斷也很幹脆的給出了答複。


    袁朗沒有任何的動作,他跳下樹冠來到張天師跟前,此時張天師已經形同死人。


    拿自己的命來發了毒誓,本就活不多久,兒子卻死在了他的前頭。


    “袁大師,手下留情!”


    張廣漢上前一步把張鐵橋擋在身後,“如今張天師命不久矣,袁大師就是再大的恩怨也該放下了吧?”


    袁朗身上的殺意突然消失,他轉身走向遠處,隻見他伸手在虛空中一劃,一道裂縫出現,他帶著豆芽菜一同走進了裂縫中。


    看著袁朗消失在八公山上,張廣漢鬆了口氣,轉過身卻發現張鐵橋已經氣絕。在他臉上還留著兩行血淚,一代宗師,天人之境,在今天死在了八公山上。


    “唉!”


    劉青羊歎了口氣,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先迴去,把天師的後事處理了,袁大師已經不是我們能夠企及的了。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當初若是鐵橋聽我一句,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這一切,都是命!”


    二人把張天師的遺體抬起來往山下走去。


    袁朗沒有親手殺張天師,倒不是最後一刻他心軟了,而是豆芽菜催促的很急。


    直接打開空間裂縫跳進來,袁朗突然臉色一白,腳下更是踉蹌了幾步。


    “看來還是有些勉強了!”


    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強行撕開空間對他本身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不過好處就是進來之後,一直縈繞在頭頂的毀滅氣息總算消失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沒幾天的萬家溝又熱鬧了。


    一輛接著一輛車來開進來停在村口。


    車都不算是豪車,可是上麵下來的人跺跺腳亳縣都要跟著顫抖。


    吳玉,吳書記。


    亳縣乃至整個皖南省風頭最勁的人,曾經更是和袁朗一脈相輔相成,袁朗走後便倒戈相向,把夏朗醫藥和其他袁朗名下的企業通通打壓下去。


    今天卻不知道吹了哪門子風,吳書記親自來了萬家溝。


    一身簡單的裝容,看起來和普通中年大叔沒什麽兩樣,深知官場縱橫術的吳玉並沒有把車開進村子。普通的桑塔納,就像他的這身地攤買來的衣服一樣,低調,簡樸。


    沒有帶秘書,隻帶了一個老式公文包。


    步行來到村子裏,路過的人隻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個陌生人,雖然天天電視上看到吳書記,可誰會把這個人和吳書記聯係在一起。


    剛走到路口,就看到袁朗家門口,三名年輕人正圍在一起打牌。


    吳書記站定腳步看了一眼,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快步走過去:“小馬,今天怎麽這麽有雅興?”


    聽到有人叫自己,馬向明迴頭看了一眼,臉色一變連忙站起來笑著說道:“喲,吳書記!您這身打扮我差點沒認出來,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我們好像不欠你錢了吧!”


    馬向明的聲音有些大,剛好路口有人騎電動車經過,敏銳的聽到了吳書記,和欠錢。


    吳書記絲毫看不出來生氣,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就別拿你吳叔開涮了,這次來主要是上麵的批文下來了。之前夏朗醫藥不是被封了嗎,我一直在向上麵請示,把袁朗對亳縣做的貢獻整理了文檔資料遞交上去。你也知道,這需要審核,就耽誤了,這不,批文剛下來我就趕緊送過來了。都是亳縣人,咱們虧待誰不能虧待自己人,你說是不是?”


    吳書記親切的拍了拍馬向明的肩膀,轉身就看向了寧秋,“這就是小寧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這位是?”


    吳書記故作茫然的看著姚天龍,順帶伸出手去。


    姚天龍笑著點了點頭,“嘿嘿,俺叫姚天龍!”


    吳書記的修養自然是好的,被馬向明冷嘲熱諷絲毫看不出他心存芥蒂。如今再被姚天龍薄了麵子,吳書記依舊不以為然,頗有些雲淡風輕的高人風範。


    “幸會,幸會!”


    一連說了兩個幸會,姚天龍隻是笑了笑,吳書記隨即看向馬向明問道:“寧小姐在不?這些資料可能需要交接一下!”


    馬向明沒有再說什麽給吳書記添堵的事情,袁朗走之前說了,吳書記過來送什麽都收下來。


    領著吳書記來到院子裏,卻剛好碰上王梅。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作為一名典型的農村婦女,她不懂什麽大禮節,隻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相貌平平的男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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