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濤想過很多,他想到了吳玉親自過來說情,想到了縣四大班子齊聚,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要見自己的竟然是袁朗。


    雖然他電話裏說著不怕袁朗,但是真的見到袁朗,馮國濤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這可是把前任四大班子洗了三個的人。


    “馮局長,聽說你要來帶人?”


    袁朗笑的很和煦,但是看在馮國濤眼裏,卻如同魔鬼,讓人遍體生寒。


    “袁朗是吧,我承認你很出色,二十來歲別人還在上大學,你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企業了,還給自己的家鄉捐了錢。做人的確就應該這樣,若為龍鳳輝煌時,何以忘憂報家國!”


    馮國濤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了這些,連張啟生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看到周圍人都在看著自己,馮國濤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


    馮國濤拍了拍袁朗的肩膀,念賦文微微張嘴,不過看到袁朗沒有開口,隻能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


    “袁朗,作為年輕人年少輕狂是好事,年輕人就要敢闖敢拚。但是也要記住一點,水滿則溢,剛過易折!人嘛,該出頭的時候就要挺身而出,但是不該出頭的時候,就要明哲保身。你說對麽?”


    馮國濤笑眯眯的看著袁朗,似乎在期待袁朗點頭同意。


    袁朗挑了挑眉,他發現這個馮國濤真的是個人才,比張啟生強多了,至少這份口舌,是張啟生沒有的。


    把馮國濤的手從肩膀上拿開,彈了彈肩膀,似乎上麵剛剛沾上了髒東西。


    看到袁朗的舉動,馮國濤的臉色有些陰沉,不過直接得罪袁朗他還是沒那個勇氣,隻能暫時把這口氣憋在了肚子裏。反正這次來帶走的人據說是袁朗的女朋友,隻要把人帶走,到時候有的是袁朗求自己的時候。


    “馮局長,馮國濤!”袁朗冷笑著看向馮國濤,突然他大喝一聲:“誰給你的膽子!”


    一聲大喝不僅嚇得張啟生神色一怔,馮國濤腿都軟了。


    “袁朗,你這是目無王法,妨礙公務!張局長,這是公安局,袁朗這是妨礙公務,侮辱公職人員!”


    馮國濤突然變了臉色,指著袁朗,一頂又一頂帽子扣在袁朗頭上。


    看到馮國濤吐沫星子橫飛,張啟生直接別過了臉去。


    “不用喊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袁朗,那就行了,不過我這裏有個東西,你應該很有興趣!”


    袁朗把身後桌子上的小本拿到手裏,自語道:“這個東西本來我也沒當迴事兒,要不是這次馮局長對我那麽感興趣,說不定這東西已經進了廢品站了!”


    “來,馮局長,看看!”


    看著眼前的黑色小本,馮國濤不是公安體係的人,對於證書方麵的知識還不及小劉。


    單純隻是看封皮,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


    “袁朗,你不要以為這個本子能救你,今天就是吳書記親自過來,我也要把你帶走!”


    “喲,我的馮大局長,妨礙公務是我們人民警察的事兒吧,你們什麽時候把手插到我們縣局了,是不是馮大局長對我這個位置有興趣?您要是真有興趣,直接說,我保管立馬和縣委打辭職報告,這個縣局長的位置,您來做!”


    張啟生的話讓馮國濤臉色一僵,冷哼一聲從袁朗手裏接過本子翻開看了起來。


    姓名,照片,性別都沒問題。


    職務是什麽特別行動局編外人員,看到這裏馮國濤大概猜出了這就是一個沒有含金量的小本子而已。


    隨手就要把本子丟給袁朗,不過眼睛的餘光瞥到下麵的鋼印,馮國濤愣住了。


    慌忙把黑色本子拿到麵前,看著下麵鮮紅色的蓋章以及清晰的鋼印,馮國濤臉色變得煞白,身體竟然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


    他現在心裏充滿了悔恨,早就猜出了袁朗有後台,畢竟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闖出這麽大一份家業,沒有點資本,根本不可能。可是他卻沒想到袁朗的後台這麽硬,如果隻是普通的編外成員,他根本不在意。他們交警隊每年都招收一些編外人員協助辦案,可是袁朗這個編外他卻得罪不起。


    就像他說的,就是吳玉親至,也得罪不起。


    張啟生沒有看過袁朗的證件,不過看到馮國濤的表現,就知道證件的內容如他所想。


    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張啟生幸災樂禍的看著馮國濤。


    “馮大局長,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聽到張啟生的話,馮國濤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把證件合起來,雙手托著恭恭敬敬的遞到袁朗麵前。


    “袁先生,之前不知道袁先生的身份,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馮國濤緊張之下能夠說出這番話已經不錯了,什麽來縣局帶人的事情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早知道就不該聽那個楊先生的,什麽和省委有關係,現在自己頭頂的烏紗帽都頂不住了,再好的關係有個屁用,而且他心裏清楚,自己出了事,那個楊先生也未必會幫自己,實在是袁朗的身份太過特殊。


    馮國濤現在是悔不當初,可是如果後悔有用的話,那還要這公道有何用?


    “沒事,我不怪你,我隻想問問你,如果我沒有這個證件,我隻是普通人,你待如何?把我帶走?還是讓張局長把我抓起來?”


    馮國濤頭上汗如雨下,想要擦又不敢擦。


    “袁先生教訓的是,國濤知錯了!”


    見馮國濤如此識時務,袁朗突然有些掃興,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馮國濤麵前。


    “說說吧,誰讓你這麽做的?”


    “什麽?袁先生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明白?”馮國濤一臉茫然,看了一眼袁朗,而後把腦袋轉向了張啟生,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就是身後的幾名手下都把頭埋在了脖子裏。


    “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


    袁朗揮了揮手,示意馮國濤出去。


    見袁朗不與自己一般見識,馮國濤連忙躬身,又是道歉又是致謝,這才帶人灰溜溜的出了縣局。


    “袁兄弟,就這麽算了?”張啟生有些不解,袁朗既然知道有人背後指使馮國濤,為什麽不逼問清楚。馮國濤的性子他最了解,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兒,隨便唬一唬保準他全盤托出。


    “我也想算了,可是正主還沒見到呢!”


    張啟生撓了撓頭皮,袁朗沒頭沒腦的話讓他有些不明白。


    不過看袁朗沒有離開的樣子,他隻能耐心留下來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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