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看到此番場景, 頓時不由失笑,心想這還真是個別扭的小家夥。


    得了衛謙的迴應, 她便將衛謙拎起,準備坐上疾風繼續上路。


    隻是正在動作間,蘇媛卻忽的聽見衛謙腹中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饑鳴之聲。


    她不由抬眼瞧去,便見衛謙嬌嫩白皙的小臉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片嫣紅。


    蘇媛心中略略一想, 便知這孩子大約早已饑腸轆轆。自己先前雖是將他從獸『潮』之中救下,但卻忘了眼下的衛謙隻是一個凡人。一個並未開始修行的孩子,怎麽可能挨得了餓?


    再看衛謙雖是板著一張粉嫩嫩的小臉蛋,卻是狀似若無其事一般地左顧右盼時, 她便知道這孩子大概是在害羞了。


    蘇媛下意識便要取出辟穀丹喂給他, 可事到臨頭她才發現,乾坤袋中的辟穀丹早在秘境的時候便已用完。而因著蘇媛急著將機緣送迴碧鬆派,除了一些護身靈符之外, 她還未從三師兄秦越那邊補充一二。


    是以見眼下天『色』尚早, 蘇媛心中暗忖,他們若是即刻啟程, 那麽應當還來得及在天黑之前抵達周邊小鎮, 尋到一處落腳之地。


    思及此, 蘇媛便抬手撫了撫衛謙的頭,溫聲安撫道:“阿謙再忍耐一會, 待到了附近小城, 我們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了。”


    見衛謙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蘇媛便就將他攬在懷中,重新坐迴了疾風身上。


    待得二人坐穩,疾風輕哼一聲,接著隨著一陣颶風忽起,二人一獸便在原地立時消失了。


    因著疾風可禦風而行,又是極品風靈根的緣故,是以他們趕路的速度極快。


    即便帶了個小拖油瓶,蘇媛這次趕迴碧鬆派的地界,也隻用了七天不到的時間。


    一隻身姿矯健的巨大靈獸,背上載著兩個小小的人影,徑直穿過了厚厚雲層。


    在那衝破雲海的一片山巒起伏之中,蘇媛遠遠便瞧見了其中一處巨大山體之上所刻下的“碧鬆派”三個大字。


    雖說早在離開宗門之前,蘇媛便聽聞過一些弟子討論的,關於一些尋常修士在得到一隻成年靈獸的承認以後有多少好處,但自有了疾風以後,她才第一次直觀體會到了疾風為她帶來的便利。


    蘇媛不由伸手『摸』了『摸』疾風『毛』茸茸的背脊,然後便指向前方那片山巒上的建築群,對懷中玉雪可愛的男童說道:“阿謙你看,那便是碧鬆派。若你踏上登仙梯,能通過考核,那麽以後也能學習道法靈訣,是我的師弟了。”


    衛謙聞言,卻依舊是板著一張小臉,點頭不言。


    在迴碧鬆派的一路上,蘇媛便發現了衛謙的異常。


    雖說衛謙懂事得幾乎沒讓蘇媛『操』過什麽心,可除了初次見麵時,他麵上偶爾可見的羞窘之意,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激烈的獸『潮』給嚇到的緣故,二人接觸得久了,蘇媛心中便發覺衛謙這孩子寡言少語得厲害。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即便不是“熊孩子”那個讓人頭疼的級別,但也不應是如此沉穩懂事的模樣。


    隻是蘇媛想到疾風原先的主人,再聯想到小小年紀便沒了父母的衛謙,她心頭便不由湧起一抹同情憐惜之意。


    感受著乖巧偎在自己懷中的小小身體,蘇媛抬手撫了撫衛謙順滑的軟發,溫聲哄道:“阿謙放心,你的天資很高,不用擔心登仙梯上的考驗過不去。再說了,門中的師兄姐弟都很好相處。”


    在蘇媛說話安撫間,疾風已是長吼一聲,直直降落在碧鬆派的山門之前。


    碧鬆派內駐守山門的修士乍然聞得一陣陌生妖獸的嘶吼之聲,皆是不由立目瞧去。


    隻見那陌生要妖獸生得威風凜凜、身形巨大,『毛』『色』是以灰『色』為底,其上紋路更是宛如虎紋一般斑斕,一身灰黑『色』的『毛』皮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極為光滑。


    感受到眼前妖獸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金丹氣息,領頭的年輕修士心頭不由一凜,隻覺此獸怕是來者不善,便手持靈器衝它喝道:“敢問閣下乃何方來曆,為何要來我碧鬆派門前撒野?”


    不想那妖獸卻對自己的話卻是不以為意,隻微微伏身,『露』出身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待看清其中一人的容貌之後,那領頭的年輕修士心中便不由一個咯噔。


    這不是幾個月前,便隨曆練隊伍一同出行的蘇媛師姐嗎?


    為何她這麽快就迴來了?


    聽說在她出去曆練之前,便是這位蘇媛師姐,將內門中的一應練氣弟子封住了修為,盡皆送往外門『操』|練的呢!


    此番我這般將這個不好惹的對象狠狠得罪了,她會不會也要將我封住修為送去外門?


    想到這裏,年輕修士心中便不由湧起一股心虛氣短之感。


    隻是蘇媛師姐卻並未立時斥責於他,隻是衝他淡淡一笑,然後便從那巨大的妖獸身上跳了下來。


    年輕修士見到蘇媛轉頭將妖獸背上的小娃娃抱了下來,然後仰頭似是對著它說了什麽,就見那隻巨大妖獸立時縮小,成了一隻小小貓兒的模樣,在幾個靈活的跳躍之間,便跳上了她的肩頭。


    見二者行止如此親昵,蘇媛師姐又是一副並不害怕蹲在肩上那隻妖獸的模樣,年輕修士心中忽的便湧起一個猜測。


    難不成,那隻妖獸就是難得一見的靈獸,而因為蘇媛師姐得到了它的承認,所以靈獸才會如此聽蘇媛師姐的話?


    想到這裏,年輕修士心頭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看到蘇媛拉著小娃娃徑直往這邊行來,年輕修士連忙上前,對蘇媛躬身道:“蘇媛師姐,方才師弟未曾見到你,還以為是有妖獸要來宗門行『亂』,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師姐見諒。”


    蘇媛見狀卻隻是擺了擺手,柔聲道:“是我自己一時疏忽,與你無關。”然後她便將男娃拉至身前,對年輕修士道:“這是我此次在外帶迴的孩子。你們先去做個記錄玉牌,我就帶他去見宗主了。”


    見得蘇媛並未為難於他,還是一副如此好說話的模樣,年輕修士心頭隻感到一陣受寵若驚,口中連道不敢,接著轉頭令人將玉牌做好,就將二人一獸放行了。


    見著蘇媛漸行漸遠,年輕修士不由在心中暗道:人雲亦雲當真不可信,蘇媛師姐形容如此和善,跟傳聞中那蠻不講理的形象一點都不相符,以訛傳訛當真是害人不淺。


    之前那般形狀雖不是他的問題,可無奈蘇媛先前做出的舉動太過駭人,以致這般名聲一傳出去,便就立時讓人不敢輕易與她為敵了。


    但這卻並不關自己的事,年輕修士在心中稍微感慨了一番,便就令眾人各迴崗位繼續巡守了。


    這邊隨著蘇媛一同登上階梯的衛謙,雖仍是板著一張小臉,卻是不由偷覷了身邊的女孩一眼。


    蘇媛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便就停下腳步,抬手撫了他頭上的軟發一把,溫聲道:“阿謙這是擔心我了?你別怕,這是進入宗門必要的程序,就是為了防些雞鳴狗盜之輩到宗門撒野。來,這個給你。”


    正說著,蘇媛手上就出現了一枚小小的玉牌,正是方才守衛山門的年輕修士令人給衛謙製作的身份證明。


    見得衛謙那黑珍珠般的大眼之中顯而易見的疑『惑』之『色』,蘇媛抿唇一笑,然後便半蹲下|身,將玉牌係在他的腰間。


    她一邊動作,一邊說道:“阿謙,這枚玉牌你好好保管,切記莫要弄丟了,否則若是被人撿去,那人還給你還好說,但若是頂著你的身份做了壞事,那便麻煩了。”


    蘇媛說完,玉牌也已被她弄好。隻是待她抬起頭時,便見衛謙眸光閃爍看向別處,而那嫩白的小臉上已是羞得通紅一片。


    蘇媛見狀,柳眉輕輕一蹙。她問道:“阿謙,方才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需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衛謙如玉的耳朵輕輕一動,精致粉嫩的嘴唇微微一抿,然後便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蘇媛見他聽了進去,心下歎息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好笑。


    別看自初見開始,衛謙便一直板著小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但這孩子其實卻極是聽話懂事,完全見不到上一世中的“熊孩子”模樣。


    隻是在蘇媛將衛謙救下時,她卻發現衛謙似乎很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甚至一度還相當排斥別人的碰觸。


    蘇媛還記得迴程途中,因著乾坤袋中沒有合適衛謙的法衣,而當時附近又隻有凡人小鎮,是以她便隻能將衛謙帶去成衣店。


    而在蘇媛為他挑選合適的衣衫時,因著衛謙太過可愛,是以為他量身的老板差點就順手『摸』上了衛謙的小臉。


    那時衛謙噠噠噠的立馬跑到了蘇媛身邊,緊緊抓著她的衣擺不放,蘇媛無法,便隻能從已製好的成衣中挑選與衛謙身形相仿的衣服讓他穿上,然後便付錢急急離開。


    如今想來,若非之前自己擔心衛謙一個不慎從疾風身上掉落下去,便一直強硬抱著他不放,可能直到現在,衛謙也無法習慣她的存在。


    但這個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是以蘇媛便隻好在路上安撫衛謙,讓他不要太過害怕旁人的碰觸諸如此類的話語,然後二人一獸便到了清和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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