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後更懂得珍惜。
所以, 在周桂翠重新迴來後，這群學生就跟打了雞血般, 嚴苛的訓練不覺得苦了, 嚴厲的訓斥不覺得難聽了, 連周桂翠的臉也變得和藹可親了。
她們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那就是軍訓匯報表演第一！
一天的軍訓結束。
以前, 在這個時候總忍不住罵罵咧咧幾句, 發泄出對訓練強度的不滿, 對教官苛刻的抱怨。
現在, 大家唱完飯前歌後，依舊麵帶微笑，即使疲憊不堪, 也心甘情願。
食堂一如既往地擁擠。尤其對於九排這種放的比較晚的, 打了飯後, 基本上找不到位置坐。江暮染她們比較幸運, 因為秦笑笑她們排放得早, 替她和劉小花占了位。
“好人有好報啊。”秦笑笑忍不住感概道，“你們周教官居然迴來了。”
“是啊。原本以為周教官完蛋了，現在她迴來了, 證明部隊領導和學校領導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更公正無私, 不會因為一封舉報信就汙蔑好人。”林萱也說道。
江暮染忍不住笑。要是部隊領導真像林萱說得那樣, 周桂翠一開始就不可能走。但她也隻是笑笑, 說道, “不管怎麽樣，周教官沒走就是好事。至於過程如何，隻要結果完美誰還想去追究？”她說著看了眼一直默默吃飯的劉小花。
劉小花像是有感應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那張黝黑普通的臉在這一刻居然變得神秘而特別。
“說起來，還是小花最厲害！”秦笑笑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讚許地說道。
劉小花一愣。難道秦笑笑也猜出了周教官的留下跟她有關？
“怎麽說？”
“你想啊，當初我們都以為周教官必走無疑的時候，隻有小花一個人堅定地認為周教官不會走。還說我們瞎操心。嗨，現在事實證明了，小花同誌說的完全正確。你們說她厲不厲害？”秦笑笑狗腿地說道。“所以小花同誌，那個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借我看看怎麽樣？”
“你要幹什麽？”
“嘿嘿，我也想試試，白日夢夢想成真的感覺。”
“————”
林萱和江暮染大笑。
——————————————
清晨的操場，空蕩而寧靜。
江暮染一如既往地早早活動開身體，開始跑步。
跑了一圈，兩圈……五圈，那抹軍綠色的高挑身影還沒出現在操場上，她覺得有些遺憾。跑了這麽多天步，她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模樣。
對方總是在她跑上三四圈的時候才來，來了也不吭聲，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跑。有時快，有時慢，弄得江暮染想搭訕兩句都找不到機會。
當了這麽多天跑友，今天人沒來。倒是更加激起了江暮染對她的好奇。於是她暗暗發誓，下次，下次一定要看看對方的長相！
跑了十圈。江暮染就停了下來。因為天空中的零星小雨有變大的趨勢，淅淅瀝瀝，打濕著地麵。這還是軍訓這麽久，第一次下雨。
趕緊衝向食堂，想買了早飯迴寢室。
剛到食堂，就聽見好多人興奮地大喊，不斷祈求著雨能夠下得再大一點。下大雨，軍訓就能休息一天。
江暮染也覺得高興。金棕櫚已經請假好幾天了，雖然王國勝叫她安心讀書，有空上班就來，可畢竟還欠著工資，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一趟。今天就是個好時機。
“嗨！”
正排隊買早飯，冷不丁背後被人一拍。
江暮染反射性一百八十度轉身，拳頭揮了出去————
“啊——”一聲驚恐地痛唿。然後啪一聲摔倒在地上。
聽到聲音，江暮染就知道自己打錯人了。
“你沒事吧？”江暮染趕緊跑過去要將人扶起來。
“————”摔倒在地的人捂著嘴角疼得說不出話，整張臉埋在手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暮染誠懇地道歉，“你拍我後背，我以為有人偷——條件反射，真是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變嗓的音調，嘴角滲血，半邊臉居然腫了起來。這是個短發女生。
“沒事啊？還是去校醫院看看吧。”江暮染建議道。她知道自己揮出去的力道，雖然未盡全力，但也足以把人打傷。
“扶我一把。”短發女生在江暮染的攙扶下艱難地站了起來。剛才摔倒的時候把屁股也給摔了，真是倒黴！
等短發女生站了起來，手還是捂著嘴巴不鬆，江暮染覺得她有點眼熟。
“你是——”
“孫佳文。”短發女生囫圇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早上跟著你跑步的那個。”
江暮染恍然大悟。然後要扯開孫佳文的手看看她被傷得怎麽樣，然後——然後她又默默將孫佳文的手放了迴去。尷尬地說道，“你還是捂著吧。”
孫佳文長相不算驚豔，但也清秀。單眼皮，狹長眼，臉巴掌大小，鼻子秀挺。要不是被江暮染打腫了臉，看起來倒有種幹淨秀氣的味道。江暮染沒想到第一次看孫佳文長什麽模樣，會是被自己打。
“沒摔傷吧？”江暮染一臉關切的問道。
孫佳文活動了兩下，艱難地開口說道，“還好。幸好你沒用全力。”
江暮染尷尬地笑了，問道，“你怎麽從後麵拍我啊？”
“我想跟你打聲招唿啊！沒想到今天下雨你還會去跑步。沒看天氣預報嗎？”孫佳文心胸倒是寬闊，也不計較江暮染打了自己。
江暮染沒說自己鍛煉風雨無阻。隻說，“我扶你去校醫院吧。”
“不用。”孫佳文擺手，“我迴去擦擦藥就好了。”
說罷，孫佳文就要走。臉被打腫了，待在食堂這種人多的地方實在太丟人了。
“等等！”江暮染趕緊刷卡買早飯，然後追上孫佳文塞了份在她手上。“就當我賠禮道歉。”
孫佳文也沒拒絕。轉身走了。
今天因為下雨，果然放假一天。
江暮染把室友的早飯拎迴寢室，打了聲招唿就獨自坐車趕去釘子村。
金棕櫚的白班清閑，沒什麽人，王國勝也不在，去了也是白搭。江暮染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迴一趟釘子村。
每次迴釘子村，江暮染都有種衣錦還鄉的錯覺。因為從進村開始，就不停有人給她打招唿，那熱情勁，簡直跟歡迎國家領導人似的。
這是群平凡簡單的人，也是群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江暮染幫過他們，他們不僅記在心裏，還表現在行動上————還沒走到王嫂家院子，江暮染懷裏就抱滿了他們給的菜。
一根蔥，一顆大白菜。幾個土豆，一節藕……還有買肉的送的豬血。
不貴重，勝在心。
“喲，小江迴來了！”剛進院子，坐在小板凳上在擇菜的王嫂就熱情地迎了上來。“軍訓完嗎？”
“沒。”江暮染把懷裏大家送的東西放下，又把傘收了起來，笑著說道，“今天放假，迴來看看。下午還要去趟金棕櫚，上班。”
“小江你可真能幹，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我們家欣欣要是有你一半的話——”李欣然顯然是王嫂的心病，十句話九句話離不開自己的女兒。
“王嫂！”江暮染趕緊打斷她，“軍訓了這麽多天，我有點累了。就先迴屋休息了。”
“哦。那等會做好飯叫你。”王嫂隻好說道。
王嫂的廚藝不錯。江暮染帶迴來的豬血被她做成了豬血湯，聽說能洗肺除塵。
“來，小江，多吃點。你看你軍訓都瘦了。”王嫂殷切地替江暮染夾菜。
“這個粉蒸肉也不錯，你別光吃菜。”
“葷素搭配，健康營養。小江，吃點王嫂專門為你炒的白菜。”
————
連素白菜都是專門為自己炒的了，江暮染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放下筷子，說道，“王嫂啊，有什麽事您就直說。能幫忙的我一定不拒絕。”
“嗨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麽事啊！我就是看你軍訓瘦了怪心疼的。”王嫂說話的時候，又給江暮染碗裏使勁夾菜。直到碗裏的菜堆地跟座小山似的，才滿意的停下。
江暮染隻好拿起筷子又硬著頭皮開吃。
“小江啊，我聽說大學課少，挺輕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嫂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行——我還沒開始上課。”江暮染知道，正題總算來了。
“華夏大學是名校，再輕鬆能輕鬆到哪去？”王嫂說道。“不過比起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的學生，應該是要輕鬆些。小江，你高三的時候也很辛苦吧？”
“我——”江暮染想說，我讀書少，走的後門，你別問我。但看見王嫂篤定的眼神後，還是違心地點了點頭。
王嫂開心了起來，自顧自說著，“我就知道！高三哪有不辛苦的。就像我們家欣欣，學習壓力大，住校學校夥食又不好，每周迴來都跟個營養不良似的——我就想讓她走讀，迴家吃，你覺得怎麽樣？”
這種問題，你問我幹什麽？
“走讀是不錯，但是路上浪費時間。欣欣高三了，總要抓緊時間學習。”江暮染婉轉的否定道。
她的潛台詞也很簡單，還是讓李欣然多待在學校吧，要是她走讀，自己當家教的時間不就要增多了？
“這我也知道。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總不能還沒高考欣欣就累垮了，你說是吧？”王嫂說道。
江暮染還能說不是嗎？隻好又點頭。
“你看看，你也讚同欣欣走讀是不是？”王嫂高興地拍手。“我就知道小江你跟我的想法一致。”
“————”江暮染忍不住在心裏哀嚎，“我什麽時候和你的想法一致了？”
“就這麽說定了。欣欣走讀，小江你也多迴來。你不是喜歡王嫂做的飯嗎？你看你上個大學跟去幹了苦力似的，都瘦了。肯定是食堂飯菜不合你口味，你常迴來，想吃什麽就跟王嫂說，王嫂還能虧待你嗎？”
“對了小江。前些天我遇到個機構的培訓老師，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麽了嗎？”王嫂又故作神秘地問道。
“不知道。”江暮染搖頭。
“她跟我說，高考想高分，關鍵在外語——”
教英語？江暮染趕緊搖頭，“王嫂，欣欣英語不是很好嗎？”
“是啊！”王嫂點點頭，說道。“你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人老師的後半句話是，考前想漲分，必須補數學！——她是個數學老師來著。”
江暮染剛夾了塊粉蒸肉，噎住了喉嚨。
“咳咳咳————”
“說了這麽多，”王嫂給自己倒了碗豬血湯，喝了口後，抬起頭來詢問道，“小江，這件事你怎麽看？咱們也給欣欣補補數學？”
所以, 在周桂翠重新迴來後，這群學生就跟打了雞血般, 嚴苛的訓練不覺得苦了, 嚴厲的訓斥不覺得難聽了, 連周桂翠的臉也變得和藹可親了。
她們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那就是軍訓匯報表演第一！
一天的軍訓結束。
以前, 在這個時候總忍不住罵罵咧咧幾句, 發泄出對訓練強度的不滿, 對教官苛刻的抱怨。
現在, 大家唱完飯前歌後，依舊麵帶微笑，即使疲憊不堪, 也心甘情願。
食堂一如既往地擁擠。尤其對於九排這種放的比較晚的, 打了飯後, 基本上找不到位置坐。江暮染她們比較幸運, 因為秦笑笑她們排放得早, 替她和劉小花占了位。
“好人有好報啊。”秦笑笑忍不住感概道，“你們周教官居然迴來了。”
“是啊。原本以為周教官完蛋了，現在她迴來了, 證明部隊領導和學校領導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更公正無私, 不會因為一封舉報信就汙蔑好人。”林萱也說道。
江暮染忍不住笑。要是部隊領導真像林萱說得那樣, 周桂翠一開始就不可能走。但她也隻是笑笑, 說道, “不管怎麽樣，周教官沒走就是好事。至於過程如何，隻要結果完美誰還想去追究？”她說著看了眼一直默默吃飯的劉小花。
劉小花像是有感應地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那張黝黑普通的臉在這一刻居然變得神秘而特別。
“說起來，還是小花最厲害！”秦笑笑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讚許地說道。
劉小花一愣。難道秦笑笑也猜出了周教官的留下跟她有關？
“怎麽說？”
“你想啊，當初我們都以為周教官必走無疑的時候，隻有小花一個人堅定地認為周教官不會走。還說我們瞎操心。嗨，現在事實證明了，小花同誌說的完全正確。你們說她厲不厲害？”秦笑笑狗腿地說道。“所以小花同誌，那個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借我看看怎麽樣？”
“你要幹什麽？”
“嘿嘿，我也想試試，白日夢夢想成真的感覺。”
“————”
林萱和江暮染大笑。
——————————————
清晨的操場，空蕩而寧靜。
江暮染一如既往地早早活動開身體，開始跑步。
跑了一圈，兩圈……五圈，那抹軍綠色的高挑身影還沒出現在操場上，她覺得有些遺憾。跑了這麽多天步，她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模樣。
對方總是在她跑上三四圈的時候才來，來了也不吭聲，就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跑。有時快，有時慢，弄得江暮染想搭訕兩句都找不到機會。
當了這麽多天跑友，今天人沒來。倒是更加激起了江暮染對她的好奇。於是她暗暗發誓，下次，下次一定要看看對方的長相！
跑了十圈。江暮染就停了下來。因為天空中的零星小雨有變大的趨勢，淅淅瀝瀝，打濕著地麵。這還是軍訓這麽久，第一次下雨。
趕緊衝向食堂，想買了早飯迴寢室。
剛到食堂，就聽見好多人興奮地大喊，不斷祈求著雨能夠下得再大一點。下大雨，軍訓就能休息一天。
江暮染也覺得高興。金棕櫚已經請假好幾天了，雖然王國勝叫她安心讀書，有空上班就來，可畢竟還欠著工資，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一趟。今天就是個好時機。
“嗨！”
正排隊買早飯，冷不丁背後被人一拍。
江暮染反射性一百八十度轉身，拳頭揮了出去————
“啊——”一聲驚恐地痛唿。然後啪一聲摔倒在地上。
聽到聲音，江暮染就知道自己打錯人了。
“你沒事吧？”江暮染趕緊跑過去要將人扶起來。
“————”摔倒在地的人捂著嘴角疼得說不出話，整張臉埋在手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暮染誠懇地道歉，“你拍我後背，我以為有人偷——條件反射，真是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變嗓的音調，嘴角滲血，半邊臉居然腫了起來。這是個短發女生。
“沒事啊？還是去校醫院看看吧。”江暮染建議道。她知道自己揮出去的力道，雖然未盡全力，但也足以把人打傷。
“扶我一把。”短發女生在江暮染的攙扶下艱難地站了起來。剛才摔倒的時候把屁股也給摔了，真是倒黴！
等短發女生站了起來，手還是捂著嘴巴不鬆，江暮染覺得她有點眼熟。
“你是——”
“孫佳文。”短發女生囫圇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早上跟著你跑步的那個。”
江暮染恍然大悟。然後要扯開孫佳文的手看看她被傷得怎麽樣，然後——然後她又默默將孫佳文的手放了迴去。尷尬地說道，“你還是捂著吧。”
孫佳文長相不算驚豔，但也清秀。單眼皮，狹長眼，臉巴掌大小，鼻子秀挺。要不是被江暮染打腫了臉，看起來倒有種幹淨秀氣的味道。江暮染沒想到第一次看孫佳文長什麽模樣，會是被自己打。
“沒摔傷吧？”江暮染一臉關切的問道。
孫佳文活動了兩下，艱難地開口說道，“還好。幸好你沒用全力。”
江暮染尷尬地笑了，問道，“你怎麽從後麵拍我啊？”
“我想跟你打聲招唿啊！沒想到今天下雨你還會去跑步。沒看天氣預報嗎？”孫佳文心胸倒是寬闊，也不計較江暮染打了自己。
江暮染沒說自己鍛煉風雨無阻。隻說，“我扶你去校醫院吧。”
“不用。”孫佳文擺手，“我迴去擦擦藥就好了。”
說罷，孫佳文就要走。臉被打腫了，待在食堂這種人多的地方實在太丟人了。
“等等！”江暮染趕緊刷卡買早飯，然後追上孫佳文塞了份在她手上。“就當我賠禮道歉。”
孫佳文也沒拒絕。轉身走了。
今天因為下雨，果然放假一天。
江暮染把室友的早飯拎迴寢室，打了聲招唿就獨自坐車趕去釘子村。
金棕櫚的白班清閑，沒什麽人，王國勝也不在，去了也是白搭。江暮染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迴一趟釘子村。
每次迴釘子村，江暮染都有種衣錦還鄉的錯覺。因為從進村開始，就不停有人給她打招唿，那熱情勁，簡直跟歡迎國家領導人似的。
這是群平凡簡單的人，也是群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江暮染幫過他們，他們不僅記在心裏，還表現在行動上————還沒走到王嫂家院子，江暮染懷裏就抱滿了他們給的菜。
一根蔥，一顆大白菜。幾個土豆，一節藕……還有買肉的送的豬血。
不貴重，勝在心。
“喲，小江迴來了！”剛進院子，坐在小板凳上在擇菜的王嫂就熱情地迎了上來。“軍訓完嗎？”
“沒。”江暮染把懷裏大家送的東西放下，又把傘收了起來，笑著說道，“今天放假，迴來看看。下午還要去趟金棕櫚，上班。”
“小江你可真能幹，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我們家欣欣要是有你一半的話——”李欣然顯然是王嫂的心病，十句話九句話離不開自己的女兒。
“王嫂！”江暮染趕緊打斷她，“軍訓了這麽多天，我有點累了。就先迴屋休息了。”
“哦。那等會做好飯叫你。”王嫂隻好說道。
王嫂的廚藝不錯。江暮染帶迴來的豬血被她做成了豬血湯，聽說能洗肺除塵。
“來，小江，多吃點。你看你軍訓都瘦了。”王嫂殷切地替江暮染夾菜。
“這個粉蒸肉也不錯，你別光吃菜。”
“葷素搭配，健康營養。小江，吃點王嫂專門為你炒的白菜。”
————
連素白菜都是專門為自己炒的了，江暮染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放下筷子，說道，“王嫂啊，有什麽事您就直說。能幫忙的我一定不拒絕。”
“嗨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麽事啊！我就是看你軍訓瘦了怪心疼的。”王嫂說話的時候，又給江暮染碗裏使勁夾菜。直到碗裏的菜堆地跟座小山似的，才滿意的停下。
江暮染隻好拿起筷子又硬著頭皮開吃。
“小江啊，我聽說大學課少，挺輕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嫂漫不經心地問道。
“還行——我還沒開始上課。”江暮染知道，正題總算來了。
“華夏大學是名校，再輕鬆能輕鬆到哪去？”王嫂說道。“不過比起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的學生，應該是要輕鬆些。小江，你高三的時候也很辛苦吧？”
“我——”江暮染想說，我讀書少，走的後門，你別問我。但看見王嫂篤定的眼神後，還是違心地點了點頭。
王嫂開心了起來，自顧自說著，“我就知道！高三哪有不辛苦的。就像我們家欣欣，學習壓力大，住校學校夥食又不好，每周迴來都跟個營養不良似的——我就想讓她走讀，迴家吃，你覺得怎麽樣？”
這種問題，你問我幹什麽？
“走讀是不錯，但是路上浪費時間。欣欣高三了，總要抓緊時間學習。”江暮染婉轉的否定道。
她的潛台詞也很簡單，還是讓李欣然多待在學校吧，要是她走讀，自己當家教的時間不就要增多了？
“這我也知道。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總不能還沒高考欣欣就累垮了，你說是吧？”王嫂說道。
江暮染還能說不是嗎？隻好又點頭。
“你看看，你也讚同欣欣走讀是不是？”王嫂高興地拍手。“我就知道小江你跟我的想法一致。”
“————”江暮染忍不住在心裏哀嚎，“我什麽時候和你的想法一致了？”
“就這麽說定了。欣欣走讀，小江你也多迴來。你不是喜歡王嫂做的飯嗎？你看你上個大學跟去幹了苦力似的，都瘦了。肯定是食堂飯菜不合你口味，你常迴來，想吃什麽就跟王嫂說，王嫂還能虧待你嗎？”
“對了小江。前些天我遇到個機構的培訓老師，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麽了嗎？”王嫂又故作神秘地問道。
“不知道。”江暮染搖頭。
“她跟我說，高考想高分，關鍵在外語——”
教英語？江暮染趕緊搖頭，“王嫂，欣欣英語不是很好嗎？”
“是啊！”王嫂點點頭，說道。“你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人老師的後半句話是，考前想漲分，必須補數學！——她是個數學老師來著。”
江暮染剛夾了塊粉蒸肉，噎住了喉嚨。
“咳咳咳————”
“說了這麽多，”王嫂給自己倒了碗豬血湯，喝了口後，抬起頭來詢問道，“小江，這件事你怎麽看？咱們也給欣欣補補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