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避雨茶苑。
和許多門派一樣，避雨茶苑在過年的時候很冷清，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門中弟子迴家過年了而已。
門派歸屬感再強也比不過家，尤其在這個時代，大部分避雨茶苑的人都迴家過年去了，留在避雨茶苑的寥寥無幾。
能留下來的基本上隻有兩種情況，要麽沒有家，要麽家就在避雨茶苑。
畢竟避雨茶苑已經屹立三十年，有很多人已經在這裏安了家，過年自然也在這裏。
林修，則屬於前一種。
說起來，林修能成為混天子的弟子，也有著一段故事。
大概在二十八年前，混天子剛靜下心經營避雨茶苑後沒過幾年，有一次外出為國家解決某些麻煩。麻煩也很簡單，在甘、青兩省交界一帶有一股不受國家控製的內江湖勢力，這在兩大組織還沒有建立足夠威望之事很普遍，但這股勢力在當地一帶為非作歹，讓國家起了殺心。
當時的混天子已經是兩大傳奇之一，解決這樣一個內江湖勢力並沒有多大困難。隻不過在他找到這股內江湖勢力的時候，這些人正在摧毀一個村子。
當混天子到達的時候，村子裏所有的男人都被殺光，隻剩下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供人取樂。混天子當時大怒，本來還想勸降的他毫不留情殺光了這些土匪。
而就在他以為整個村子裏再也沒有一個活人，準備走了之後，突然從一間草屋裏聽到一陣啼哭聲。
那一年，林修剛剛一周歲。
混天子聽到聲音後連忙進入草屋，卻發現屍體已經鋪滿屋中的道路。這個小孩的家人都已經被殺光了，於心不忍之下，混天子將其帶迴建立隻有幾年的避雨茶苑中，慢慢培養。
後來的事情避雨茶苑的人就都知道了，林修成為混天子的親傳弟子，也是唯一一個，表現出驚人的武功天賦，成為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雖然混天子並不用劍，而是用一尊金剛葫蘆，但並不妨礙他教導出用劍高手的林修。兵器需要自己去選擇，這是一種天賦，在混天子看來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事。
嗖！嗖！嗖！
避雨茶苑中一處偏僻的練武之地，林修正用力揮舞著自己的劍，劍氣四溢，整個練武之地狂風不止。
從三天前開始，林修一直在這裏練劍，晝夜不分，幾乎沒怎麽睡過。
雖然這個練武之地距離居住之地很遠，聲音並傳不到人們耳中去，但連續三天一直練劍，還是被人發現了。
在過年這幾天，即便是再努力的人也會選擇給自己放幾天假。正所謂勞逸結合，若是一年都不能休息一次，長時間的壓力會讓人崩潰。
有人勸過林修，但林修根本不讓人勸。毫無縫隙的劍意根本不讓人有靠近他的機會。
他要練劍。
他必須要練劍！
如果說唐絕沒有真正刺激到他，但三天前的夜裏所發生的事，徹徹底底刺激了他的神經。
沒人能理解他現在的心理。
他本是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雖然內江湖都拿他與避暑山莊的左冷相比，但在他看來隻要自己全力以赴，左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年前，唐絕橫空出世。在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就被打得落荒而逃，這讓他的自信心受到巨大的打擊。
他四歲練武，到當時已經二十二年，從十五歲就開始常年在外曆練，曆練時間一共二十一年，才被師父召迴避雨茶苑，嚐試掌管避雨茶苑。
二十多年的練武讓他對自己有著強大的信心，卻被唐絕輕描淡寫的就打破了。
沒人會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他甚至懷疑自己，懷疑整個內江湖。
後來，當唐絕以強硬之勢擊敗自己的師父後，他才慢慢釋懷。他安慰自己，唐絕是茫茫內江湖之中的一個怪物，算不上正常人。連師父都敗在他手裏，自己輸了也沒什麽。
不算唐絕的話，自己依然是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然而，就在三天前，他的信仰再次被打破了。
雖然那個黑衣人的武功遠遠不及唐絕，但林修心裏清楚，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高出自己一籌。
而且那個人的年紀也不大，甚至很可能沒有自己的年紀大，這讓他一直以來安慰自己的借口再次破裂。
他慌了。
雖然混天子也告訴過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但真的看清這個事實後，他難以承受。
從天上摔在地上的疼，沒有多少人能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他才要這麽努力練劍，他覺得一定是這兩年自己偷懶了，練劍的時間比曆練的時候少了太多，才會被別人追上。
這是他安慰自己的理由。
失去的東西，他要用自己的努力爭取迴來！
唰唰唰！
就在林修猛地刺出全力一劍之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收劍迴身看去。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父，兩大傳奇之一，混天子。
混天子一身灰色長袍，頭發算是很有個性披在兩邊，並不顯得亂。他手中沒有拿自己的葫蘆，而是兩手空空，背在身後看著剛剛停下練劍的林修。
“師父！”見到師父，林修一怔，連忙跑到混天子麵前恭敬行禮道。
“我聽說你已經連續練了三天的劍。”混天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這個一表人才的弟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心，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拚，但這種練劍沒有任何好處。”
林修一怔，連忙說道，“請師父指點。”
“每一種兵器都有自己的靈魂在，雖然個性不盡相同，但歸根結底的氣質卻還是一樣的。”混天子看著林修，耐心說道，“比如劍，有人用劍淩厲，比如昆侖派，有人用劍柔軟，比如武當派，但無論這些人賦予自己的劍什麽樣的性格，所有的劍都有一種共同的本質靈魂在。”
“那就是灑脫。”混天子聲音很沉，淡淡說道，“所有用劍的人，都必須將劍的灑脫用出來。不拘泥，不妥協，行雲流水，信馬由韁。這也是為什麽內江湖中總說人劍合一，就是因為灑脫。”
林修身體一震，低下頭，眼神黯淡下來。
“而長時間的練劍，正好失去了這一份灑脫。”混天子看著林修，繼續說道，“你不僅是長時間練劍，還是強迫自己練劍。灑脫之氣受到強迫，自然練不出任何東西，實力隻會不進反退。”
林修聞言抿了抿嘴，眼神中盡是苦澀，說道，“那不練怎麽辦，眼睜睜看著其他人跑在我前麵嗎？”
“其他人？”混天子微愣，想了想說道，“你是說唐絕？”
聽到這兩個字，林修身體一震，猶豫了兩秒後，點了點頭，說道，“嗯。”
“雖然為師不願意承認，但唐絕屬於異類。”混天子緩緩搖頭，說道，“曆史中，武林總會出現幾位驚才豔豔之人。唐絕如此年紀便有深不可測的內力和神鬼莫測的武功招式，天賦之高，已經不是努力能追得上的了。”
“……”
“果然如此麽。”林修心裏想道，“連師父都這麽說，那我還有什麽希望。”
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子沉默不言的樣子，混天子以為林修受到了唐絕的刺激，心裏擔憂起來。
他隻有這麽一名弟子，還想著林修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傳承傳奇之名，成為下一代傳奇。但一旦人被某種想法困住，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無論你心裏在想什麽，千萬不要著急。”混天子看著自己這位愛徒緊皺的眉頭，沉聲說道，“為師好久沒有指導你練武了，正好過年閑下來，我就天天陪你練劍，給你正正劍氣！”
林修聞言一怔，吃驚看著師父，跟著連忙興奮說道，“多謝師父！”
要知道師父最多一個月指點他一次，每次指點都對他受益匪淺，而這次竟然天天指點，怎能不讓他興奮？！
就在短暫的興奮之後，隻見林修的臉突然平靜下來，變得很凝重。想了想，還是對師父開了口。
“師父，弟子有個請求。”林修說道。
混天子看了一眼林修，自己這位徒弟可很少有請求，便說道，“說吧！”
“我要與避暑山莊的左冷一戰！”林修眼神堅定，用力說道，“我想知道，我和他到底誰更強！”
混天子一愣，跟著仰天大笑三聲！
或許是混天子沒有控製內力，笑聲遠遠傳了出去，覆蓋整個避雨茶苑！
“有出息！”混天子滿意看著林修，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世人都認為我的徒弟和東海王的徒弟不相伯仲，我倒認為我的徒弟比他強！小子，我等你這句話可等了很久啊！”
林修聞言開心的笑了出來，他知道師父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在很開心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叫自己‘小子’。
“那師父是同意了？”林修開心問道。
“同意！當然同意！咱不僅要比，還要隆重的比！讓整個內江湖的人都看看，我混天子的徒弟就是比他東海王強！”混天子一臉笑意，卻又臉色一變，說道，“但絕不是現在。你身受重傷，至少也要兩個月才能恢複過來，再加上準備準備，時間就定在三個月之後！”
“是！”林修興奮，連忙抱拳說道，“弟子必不辱師父的名聲，一定會贏！”
和許多門派一樣，避雨茶苑在過年的時候很冷清，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門中弟子迴家過年了而已。
門派歸屬感再強也比不過家，尤其在這個時代，大部分避雨茶苑的人都迴家過年去了，留在避雨茶苑的寥寥無幾。
能留下來的基本上隻有兩種情況，要麽沒有家，要麽家就在避雨茶苑。
畢竟避雨茶苑已經屹立三十年，有很多人已經在這裏安了家，過年自然也在這裏。
林修，則屬於前一種。
說起來，林修能成為混天子的弟子，也有著一段故事。
大概在二十八年前，混天子剛靜下心經營避雨茶苑後沒過幾年，有一次外出為國家解決某些麻煩。麻煩也很簡單，在甘、青兩省交界一帶有一股不受國家控製的內江湖勢力，這在兩大組織還沒有建立足夠威望之事很普遍，但這股勢力在當地一帶為非作歹，讓國家起了殺心。
當時的混天子已經是兩大傳奇之一，解決這樣一個內江湖勢力並沒有多大困難。隻不過在他找到這股內江湖勢力的時候，這些人正在摧毀一個村子。
當混天子到達的時候，村子裏所有的男人都被殺光，隻剩下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供人取樂。混天子當時大怒，本來還想勸降的他毫不留情殺光了這些土匪。
而就在他以為整個村子裏再也沒有一個活人，準備走了之後，突然從一間草屋裏聽到一陣啼哭聲。
那一年，林修剛剛一周歲。
混天子聽到聲音後連忙進入草屋，卻發現屍體已經鋪滿屋中的道路。這個小孩的家人都已經被殺光了，於心不忍之下，混天子將其帶迴建立隻有幾年的避雨茶苑中，慢慢培養。
後來的事情避雨茶苑的人就都知道了，林修成為混天子的親傳弟子，也是唯一一個，表現出驚人的武功天賦，成為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雖然混天子並不用劍，而是用一尊金剛葫蘆，但並不妨礙他教導出用劍高手的林修。兵器需要自己去選擇，這是一種天賦，在混天子看來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事。
嗖！嗖！嗖！
避雨茶苑中一處偏僻的練武之地，林修正用力揮舞著自己的劍，劍氣四溢，整個練武之地狂風不止。
從三天前開始，林修一直在這裏練劍，晝夜不分，幾乎沒怎麽睡過。
雖然這個練武之地距離居住之地很遠，聲音並傳不到人們耳中去，但連續三天一直練劍，還是被人發現了。
在過年這幾天，即便是再努力的人也會選擇給自己放幾天假。正所謂勞逸結合，若是一年都不能休息一次，長時間的壓力會讓人崩潰。
有人勸過林修，但林修根本不讓人勸。毫無縫隙的劍意根本不讓人有靠近他的機會。
他要練劍。
他必須要練劍！
如果說唐絕沒有真正刺激到他，但三天前的夜裏所發生的事，徹徹底底刺激了他的神經。
沒人能理解他現在的心理。
他本是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雖然內江湖都拿他與避暑山莊的左冷相比，但在他看來隻要自己全力以赴，左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年前，唐絕橫空出世。在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就被打得落荒而逃，這讓他的自信心受到巨大的打擊。
他四歲練武，到當時已經二十二年，從十五歲就開始常年在外曆練，曆練時間一共二十一年，才被師父召迴避雨茶苑，嚐試掌管避雨茶苑。
二十多年的練武讓他對自己有著強大的信心，卻被唐絕輕描淡寫的就打破了。
沒人會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他甚至懷疑自己，懷疑整個內江湖。
後來，當唐絕以強硬之勢擊敗自己的師父後，他才慢慢釋懷。他安慰自己，唐絕是茫茫內江湖之中的一個怪物，算不上正常人。連師父都敗在他手裏，自己輸了也沒什麽。
不算唐絕的話，自己依然是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然而，就在三天前，他的信仰再次被打破了。
雖然那個黑衣人的武功遠遠不及唐絕，但林修心裏清楚，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高出自己一籌。
而且那個人的年紀也不大，甚至很可能沒有自己的年紀大，這讓他一直以來安慰自己的借口再次破裂。
他慌了。
雖然混天子也告訴過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但真的看清這個事實後，他難以承受。
從天上摔在地上的疼，沒有多少人能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他才要這麽努力練劍，他覺得一定是這兩年自己偷懶了，練劍的時間比曆練的時候少了太多，才會被別人追上。
這是他安慰自己的理由。
失去的東西，他要用自己的努力爭取迴來！
唰唰唰！
就在林修猛地刺出全力一劍之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收劍迴身看去。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父，兩大傳奇之一，混天子。
混天子一身灰色長袍，頭發算是很有個性披在兩邊，並不顯得亂。他手中沒有拿自己的葫蘆，而是兩手空空，背在身後看著剛剛停下練劍的林修。
“師父！”見到師父，林修一怔，連忙跑到混天子麵前恭敬行禮道。
“我聽說你已經連續練了三天的劍。”混天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這個一表人才的弟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心，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拚，但這種練劍沒有任何好處。”
林修一怔，連忙說道，“請師父指點。”
“每一種兵器都有自己的靈魂在，雖然個性不盡相同，但歸根結底的氣質卻還是一樣的。”混天子看著林修，耐心說道，“比如劍，有人用劍淩厲，比如昆侖派，有人用劍柔軟，比如武當派，但無論這些人賦予自己的劍什麽樣的性格，所有的劍都有一種共同的本質靈魂在。”
“那就是灑脫。”混天子聲音很沉，淡淡說道，“所有用劍的人，都必須將劍的灑脫用出來。不拘泥，不妥協，行雲流水，信馬由韁。這也是為什麽內江湖中總說人劍合一，就是因為灑脫。”
林修身體一震，低下頭，眼神黯淡下來。
“而長時間的練劍，正好失去了這一份灑脫。”混天子看著林修，繼續說道，“你不僅是長時間練劍，還是強迫自己練劍。灑脫之氣受到強迫，自然練不出任何東西，實力隻會不進反退。”
林修聞言抿了抿嘴，眼神中盡是苦澀，說道，“那不練怎麽辦，眼睜睜看著其他人跑在我前麵嗎？”
“其他人？”混天子微愣，想了想說道，“你是說唐絕？”
聽到這兩個字，林修身體一震，猶豫了兩秒後，點了點頭，說道，“嗯。”
“雖然為師不願意承認，但唐絕屬於異類。”混天子緩緩搖頭，說道，“曆史中，武林總會出現幾位驚才豔豔之人。唐絕如此年紀便有深不可測的內力和神鬼莫測的武功招式，天賦之高，已經不是努力能追得上的了。”
“……”
“果然如此麽。”林修心裏想道，“連師父都這麽說，那我還有什麽希望。”
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子沉默不言的樣子，混天子以為林修受到了唐絕的刺激，心裏擔憂起來。
他隻有這麽一名弟子，還想著林修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傳承傳奇之名，成為下一代傳奇。但一旦人被某種想法困住，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無論你心裏在想什麽，千萬不要著急。”混天子看著自己這位愛徒緊皺的眉頭，沉聲說道，“為師好久沒有指導你練武了，正好過年閑下來，我就天天陪你練劍，給你正正劍氣！”
林修聞言一怔，吃驚看著師父，跟著連忙興奮說道，“多謝師父！”
要知道師父最多一個月指點他一次，每次指點都對他受益匪淺，而這次竟然天天指點，怎能不讓他興奮？！
就在短暫的興奮之後，隻見林修的臉突然平靜下來，變得很凝重。想了想，還是對師父開了口。
“師父，弟子有個請求。”林修說道。
混天子看了一眼林修，自己這位徒弟可很少有請求，便說道，“說吧！”
“我要與避暑山莊的左冷一戰！”林修眼神堅定，用力說道，“我想知道，我和他到底誰更強！”
混天子一愣，跟著仰天大笑三聲！
或許是混天子沒有控製內力，笑聲遠遠傳了出去，覆蓋整個避雨茶苑！
“有出息！”混天子滿意看著林修，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世人都認為我的徒弟和東海王的徒弟不相伯仲，我倒認為我的徒弟比他強！小子，我等你這句話可等了很久啊！”
林修聞言開心的笑了出來，他知道師父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在很開心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叫自己‘小子’。
“那師父是同意了？”林修開心問道。
“同意！當然同意！咱不僅要比，還要隆重的比！讓整個內江湖的人都看看，我混天子的徒弟就是比他東海王強！”混天子一臉笑意，卻又臉色一變，說道，“但絕不是現在。你身受重傷，至少也要兩個月才能恢複過來，再加上準備準備，時間就定在三個月之後！”
“是！”林修興奮，連忙抱拳說道，“弟子必不辱師父的名聲，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