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疊疊的高山上,沒有一座像樣的村莊。


    這些山峰好似一群醉酒的老翁,一個靠著一個,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


    在眾人竭力的搜尋之下,多步爾找到那個池塘,也發現邊上有一座草屋。


    隻不過裏麵空無一人,興許外出還沒有迴來。


    艾文將茉莉靠門上,打開水壺喂她喝下。


    誰知她剛喝上一口,鮮血混合著水珠,徑直噴到艾文的臉上。


    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來,輕拍茉莉的後背,示意多步爾破門而入。


    事已至此,雖然這種行為特別粗魯,很可能讓對方拒絕救助。


    但是茉莉沒有時間等待,即便當前還無法醫治,也尋找相關的『藥』物,遏製傷勢再說。


    片刻,除了多步爾和艾文呆著,其他人全部出去,尋找那位『藥』劑師的蹤影。


    艾文的內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地焦躁不安。


    他迴想彼此相識的場景,又攜手走過的風風雨雨,淚水不爭氣地滴落,他越想止住,就越控製不了。


    外麵的天『色』漸變朦朧,濃厚的大霧彌漫在天地之間。


    多步爾拿起破碎的門板,用魔法固定在門上,通過縫隙,觀察外麵的景象。


    以往,隻要出現大霧天氣,不管它是人造,還是自然產生的,均會隱藏著不小的麻煩。


    “多步爾,你有聽到什麽怪聲嗎?”


    兩人剛才搜刮房間,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物品。


    艾文拿起幾瓶『藥』水,也不管它們的『藥』效如何,先自己服用,確認沒事,再喂茉莉喝下。


    不知艾文是否幻聽,他總感覺濃霧中,隱約有人在唱歌。


    那聲音不像女人,倒像一位悠閑的老人,獨自釣魚而歸,心情舒暢所哼的小曲。


    多步爾通過觀察,隱隱看到一團黑影,在濃霧中來迴走動,隻不過他沒有唱歌,始終保持著安靜。


    “霧中的朋友們,我對你們沒有惡意,隻是我的妻子受了重傷,急需『藥』物救治;你們知道哪位『藥』劑師在哪嗎?我的妻子快撐不下去。”


    艾文看著那團若隱若現的黑影,心裏的焦慮戰勝恐懼,使他主動出去,率先開口。


    茉莉的傷勢特別嚴重,臉『色』煞白不說,整個人昏昏沉沉,中途沒有動彈過一下。


    如果不是她偶爾還會唿吸一下,那艾文會立刻絕望,繼而做出瘋狂的舉動。


    “年輕人,既然你的妻子受了重傷?為什麽不就近治療?非要跑來找我?還有,我倆非親非故,憑什麽要幫你?”


    或許看出艾文的焦慮,那團黑影走出濃霧,輕言細語道。


    這人大概六十多歲,幹癟而又多皺的麵孔上,兩隻無神的老眼,半睜半閉地看著艾文。


    灰白『色』的胡須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下巴上,暗紅的嘴唇格外幹裂,鼻子上密密麻麻地點上了老人斑,看得艾文起雞皮疙瘩。


    “這位老人家,您就是別人口中懸壺濟世的『藥』劑師?我的妻子快不行了,您如果有什麽怨言,還請先救了她再來追責。”


    艾文對他深鞠一躬,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者淡然佇立,並沒有因為他的言論,而表『露』出欣喜、或者不滿的神情。


    多步爾著急茉莉的病情,忍不住對他動手,想要將他帶入房間。


    下一刻,老者憑空消散霧中,等他再度現身之時,他正拿著一把匕首,抵住茉莉的咽喉。


    艾文慌忙下跪,祈求老者不要『亂』來。


    “你們用粗暴的方式,毀掉了我的房門;這種行為非常惡劣,你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隻要你肯救治茉莉,讓我去死都行!”


    艾文聽到他提條件,心裏頓時充滿希望,說話聲音也不由增大。


    在他看來,自己和這位老者,從來就沒有過交集。


    如果僅僅因為房門,便讓他用命賠償,這聽上去不光扯淡,還有些不可理喻。


    幸好,這名老者的言行和他的歲數一樣,並沒有選擇幼稚的趣味。


    可是他提出的那個條件,著實讓艾文非常為難。


    —————————————


    “艾文閣下,茉莉小姐情況如何?她為什麽沒有跟來?”


    外出搜尋的眾人,在迴來的路上,恰好碰到失魂落魄的艾文,以及沉默不語的多步爾。


    他倆當前的反應有些異常,加上茉莉沒在身邊,種種一切融為一體,最終演變成無盡的困『惑』。


    “諸位,茉莉小姐近段時間沒辦法出來,就讓我們專心對付亡靈,用勝利的喜悅,送給她作為康複之禮。”


    眾人聽到茉莉無恙,於是齊齊點頭,不再進行追問。


    等到艾文返迴城區,索文斯的清掃方案,已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將亡靈圍堵在了北區。


    “艾文,你沒事吧?茉莉怎麽樣呢?我之前聽到她受了重傷,心裏擔心得要死,她……她目前還好吧?”


    杜安娜從前線返迴本陣,急忙詢問茉莉的近況。


    她剛才並不知道,艾文會避開自己和索蒙德,獨自去救茉莉。


    不過事實證明,即便他倆一同過去,隻能緩解被圍的局麵,不可能出現反轉。


    “我親愛的外甥,茉莉的情況怎麽樣呢?應該還沒有死吧?”


    突然,皮爾特走出房間,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極為隨意的態度,刺疼艾文的內心。


    他憤怒地握緊雙拳,正要上前,忽然想到彼此的身份,以及戰局的穩固,不由放鬆身體,扭頭離去。


    皮爾特見他吃癟,同時對自己無可奈何,不由壯大膽子,再道:“艾文,你得節哀順變啊!我軍目前已經壓製亡靈,不久便能消滅他們,告慰茉莉的在天之靈。”


    這番赤『裸』『裸』詛咒茉莉的言論,不但使艾文停下腳步,就連杜安娜兩人也『露』出了殺意。


    這家夥太放肆了,仗著他國王繼任者的身份,竟然敢如此無禮。


    杜安娜越想越氣,於是率先動手,一拳將皮爾特打暈,讓他徹底閉上嘴巴。


    索文斯走出房間,看到外麵圍著一大群士兵。


    皮爾特倒在杜安娜的腳下,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即便他昏『迷』之後,也仍然沒有逝去。


    “杜安娜女士,您這是在做什麽?他可是陛下欽定的繼任者;您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將會被追究責任的。”


    “等他醒來你可以問他緣由,我希望他隻是一時抽風,才會說出無腦的言論;不然讓這種人成為國王,我很擔心你們的未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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