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福心裏咯噔一聲,趕緊彎了彎腰,賠著笑臉道:“張縣長,小車班的司機有限,一個蘿卜一個坑,實在是騰不出多餘的人來。”


    張俊眼神一厲,說道:“所以我才讓你換人!懂不懂換字是什麽意思?”


    姚長福滿臉為難的道:“張縣長,司機也沒有犯什麽大逆不道的罪,無緣無故的換掉人,這、這說不過去。”


    如果張俊是個很強勢、很霸道的領導,那麽大手一揮,完全可以決定一個小車班司機的命運。


    以張俊的能力,要調走一個司機,給他另外安排一個職務,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他覺得姚長福說得有道理,沒有必要為難一個小人物。


    張俊微一沉吟,道:“那這樣吧,以後我就不用他開車了,我自己開車。小趙也考到了駕照,也能幫我開開車。”


    姚長福還是一臉的苦瓜相,道:“張縣長,司機也沒有犯錯誤,你忽然之間不用他,會讓他無所適從,也會讓他被孤立起來。你看這事?”


    張俊想了想,道:“那就隨便找個由頭,把他另外調個部門。”


    作為駕駛員,能進入政府當司機的,是駕駛員中的佼佼者。


    駕駛技術好,安全行車記錄高,而且為人誠實穩重可靠,不然不會被領導認可。


    原來機關事業單位裏的司機人員,屬於工勤編製,也是事業編製的一種。


    現如今,這類工勤編製已經逐步退出曆史舞台,不再增設新編製了。


    原來的工勤人員退休一個少一個。


    政府的編製一般需要通過公務員考試才能獲得,而政府駕駛員屬於工勤崗位,一般采用的是聘任製,因此不具有正式編製。


    張俊不可能網開一麵,讓一個司機轉為事業編製。


    他和姚長福商量了一下,把原來的司機,調到政府後勤部門工作,仍然是聘任工種,沒有編製。


    給領導開小車,雖然是個美差,但後勤部的工作更好!


    姚長福點頭,笑道:“張縣長,那家夥是因禍得福了!多虧你,才能讓他換一個更好的工作。那你的司機呢?你有什麽要求沒有?”


    張俊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便道:“再說吧!”


    姚長福撓了撓頭,道:“張縣長,司機的事情,是我沒有辦好,還請多擔待。”


    張俊擺擺手,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下午十點半鍾,丁昌榮過來了。


    和張俊見麵後,丁昌榮拿出一疊材料,放在辦公桌上,道:“張縣長,這是你要的案件資料。其實嘛,這個案子,事實清楚,沒有什麽好複議的啊?”


    張俊拿出材料來,一一翻閱,問道:“劉豔的男人和兒子,是在你們青鎮中心醫院做的屍檢?”


    丁昌榮點頭道:“是的,張縣長。有什麽不對嗎?”


    “荒唐!”張俊重重的將材料往桌麵上一丟,沉聲道,“青山鎮中心醫院,既是當事人,又做檢驗方?他們有司法鑒定資質嗎?他們能做出公正的檢驗報告嗎?”


    丁昌榮紅了臉,囁嚅不能答。


    張俊心想,難怪劉豔不服,就這樣的屍檢報告,完全不合格!


    劉豔雖然是個農村婦女,或許並不懂法醫和司法鑒定的事,但她潛意識裏,覺得鎮中心醫院的鑒定不能算數,所以才鬧到縣裏來。


    張俊心裏跟明鏡似的,青山鎮上的人這麽做,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沉聲問道:“昌榮同誌,劉豔男人和兒子的屍體,火化了嗎?”


    一提到這個事情,丁昌榮就來勁了,道:“要我說,這個劉豔實在是很過分。她完全是個瘋婆子!醫院都已經出了結果,她還是不依不饒,揪著不放。最離譜的事情是,她還不許火化兒子和男人的屍體!現在屍體還放在冰櫃裏呢!光是保管費用,我估計都能把她的家底掏空了。”


    張俊輕歎一聲:“昌榮同誌,設身處地,推己及人,劉大姐這麽做,也是被迫無奈。”


    丁昌榮冷笑道:“張縣長,你不必可憐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這麽做,分明就是想訛錢呢!”


    張俊皺了皺眉頭,道:“昌榮同誌,不要隨便給別人貼標簽,下定義!尤其是對待我們的老百姓!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現在劉大姐有異議,想要上訪!我們為什麽不能還她一個說法呢?”


    “張縣長,那你說吧,這事要怎麽搞?”丁昌榮抹了一把臉,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覺得張俊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一個農村婦女,還能鬧出天大的事來?


    張俊再次翻閱案件的相關資料,道:“既然兩具屍體都還沒有火化,那這個事情就好辦。將屍體送到省級司法鑒定中心,就送到省人民醫院司法鑒定中心,進行再一次的屍檢吧!這樣的結果才更加權威可信!如果屍檢結果還是這樣,那劉大姐就是無理取鬧,我們可以對她進行勸解,甚至可以采取相關的措施!”


    丁昌榮訝道:“張縣長,就這麽個小事,用得著這麽大費周折嗎?”


    張俊沉著的道:“必須這麽做!而且事不宜遲,你馬上打電話迴鎮裏,讓鎮中心醫院將兩具屍體送到省人民醫院。我現在就聯係省人民醫院,請他們做好接收準備。”


    官大一級壓死人。


    丁昌榮麵對張俊的虎威,也不敢說一個不字,隻得說道:“好吧,張縣長,那就聽你的。”


    他打電話迴鎮裏安排相關的工作。


    張俊則打電話給劉玉婕,把要司法鑒定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玉婕告訴張俊司法鑒定中心的聯係電話,又道:“我幫你聯係一下吧!”


    張俊想到一事,問道:“玉婕,你知道司法鑒定中心的收費標準是怎樣的嗎?”


    劉玉婕道:“早期屍表檢驗的費用為500元每具,包括照相和錄像。晚期屍表檢驗的費用為1000元每具,如果要解剖的話,早期為2000元每具,晚期為4000元每具。如果需要進行組織學檢查和毒物分析,還需要額外加收費用。”


    張俊心想,這個收費還挺貴,兩具屍體,都屬於晚期屍檢,這屍檢費用就要上萬元。


    他讓劉玉婕幫忙聯係司法鑒定中心。


    然後,他打電話給劉豔,讓她來一趟縣裏,問她本人的意見。


    劉豔就在縣城,正在縣公安局裏報案呢!


    她很快就趕到了張俊辦公室。


    聽張俊說要到省裏進行屍檢,劉豔表態同意:“張縣長,我聽你的安排。”


    張俊沉著的告訴她:“劉大姐,省級司法鑒定中心出的結果,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這已經是二次屍檢,如果兩次屍檢結果一致,你可不能再鬧了!”


    劉豔哽咽的道:“張縣長,我就是想要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如果我男人和兒子,真的是因為得了病而死的,那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鬧了。隻是不知道要多少錢?”


    張俊想了想,道:“一萬多塊錢吧!”


    劉豔一聽就懵了:“一萬多塊錢啊?我、我拿不出來啊!”


    丁昌榮吸著煙,道:“劉豔,何必呢?你還不如拿著這筆錢,好好過日子!做這樣的屍檢,完全沒有意義!我看你還是不要浪費這個錢了吧?”


    劉豔咬著嘴角,道:“我要做!我賣血,也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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