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沉聲說道:“劉正傑,我說你能不能辦點靠譜的事?昨天晚上壓根就沒發生過你想的那件事!你要是再在外麵胡言亂語,我們割袍斷交!”


    看著張俊和沈雪雙雙離開,劉正傑一臉懵:“怎麽迴事啊?我做錯什麽了?”


    沈雪是打的士過來的,她坐到張俊自行車後座上,笑道:“你載我唄!我還沒坐過男人的車後座呢!看電視裏麵那麽浪漫,我今天也體驗一把。”


    張俊迴頭看她坐穩了,握緊龍頭,騎車前往江邊散步。


    沈雪坐在後麵,心情愉悅,迎著晚風,長發飛揚,輕輕哼起了歌曲:“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張俊渾身充滿了力量,車子蹬得更快了。


    沿江風光帶是省城最美的景色之一。


    站在江邊,可以遠眺河對麵的群山,可以看到江心小島的風景,鬱鬱蔥蔥的樹蔭,涼風習習,夏夜散步,十分愜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情侶們倚靠在護欄上,頭挨著頭,手搭著腰,親密無間的享受這美好的時刻。


    張俊和沈雪漫步在走道上,他們一路往前走,漸漸走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段。


    那邊小池子裏忽然有東西發出響動。


    沈雪明顯嚇了一跳,握住了張俊的手,說道:“不會是蛇吧?”


    一隻鳥兒呱呱呱的叫了幾聲,撲楞翅膀飛到樹上去了。


    張俊和沈雪相視一笑。


    沈雪的手柔若無骨,纖長綿軟,握著真是舒服。


    她似乎忘記鬆開了。


    張俊也就隨她,握著她的手,一路漫步。


    沈雪時而小鳥依人似的,用臉蹭一下張俊寬厚的肩膀,或者轉過身來,麵對著她,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


    她的一舉一動,無不勾著張俊悸動的心。


    張俊找迴了久違的青春,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戀愛感覺。


    兩人在一棵梧桐樹下分別。


    昏暗的路燈照耀,將他倆的身影拉得很長。


    “我去上班了,你也早點迴家休息。”沈雪抿嘴笑了笑,朝他揮手。


    張俊點點頭。


    “晚安!張哥!”沈雪退了兩步,又揮了揮手。


    張俊再次點點頭。


    沈雪忽然跑了過來,飛快的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像小雞啄米似的,飛快的親了一下便離開。


    張俊看著她上了出租車,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天仙吻過的臉。


    他迴到家裏,看到妻子還在看電視,臉上敷了張補水的麵膜。


    “你喝酒了?臉這麽紅呢?”劉玉婕盤坐在沙發上,臉上因為有麵膜,說話幅度不敢太大,脖子也僵硬的轉動。


    張俊胡亂答應了一聲,去洗澡睡覺。


    他剛躺到床上,劉玉婕便趴了過來。


    “玉達的事情,你辦得怎麽樣了?今天晚上他來找過你,你一直不迴家,他隻好離開。”


    “什麽事?”張俊滿腦子都是沈雪靚麗的身影,完全不記得劉玉達有什麽事了。


    劉玉婕撒嬌的說道:“你忘了?合夥推銷醫療器材的事。你不想賺錢,我還想賺錢買房子呢!”


    “哦,再說吧!這種事情,得看機會,我總不能跑到人家醫院去跟院長談業務吧?那我成什麽人了?”張俊拉了拉毛毯,“睡了。”


    劉玉婕鑽了進來,從背後抱著他,說道:“我算過了,今天是易孕日,我特意等你迴來呢!”


    她見張俊沒有動靜,便動起手來。


    張俊很快就沉淪在妻子的柔情蜜意中。


    不知道為什麽,恩愛之時,他眼前閃過的,腦海裏想的,全是沈雪那曼妙動人的身影。


    次日早上,張俊來到迎賓館。


    馬紅旗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有點宿醉未醒的感覺。


    張俊小聲的提醒道:“老板,該理發了。”


    馬紅旗伸手摸了摸頭發,說道;“是有些長了,顯得太過油膩,不精神。那就先去剪個頭發吧!”


    領導有專門的理發師,能精心的服務到每一根頭發絲。


    馬紅旗在機關理發室剪頭發。


    張俊坐在靠牆的長條沙發上等候。


    蔣昌興發來信息:“張秘書,周文斌的案子定了嗎?”


    張俊心想,這個蔣昌興,懂事是懂事,就是太心急了一些!


    有些事情,越是著急,越難成事。


    特別是像這種人事問題,領導需要通盤考慮。


    一般來說,領導心裏早就有了算盤,外人的意見,很難動搖他的看法。


    張俊如果真的替蔣昌興說好話,隻怕會適得其反。


    他迴了四個字:“稍安勿躁。”


    馬紅旗和剪頭發的老師傅閑聊。


    老師傅笑著說道:“馬省長換秘書了?高秘書是不是高升了啊?”


    張俊心想,你這裏的消息應該很流通才對,你居然不知道高海已經死了嗎?


    也有可能,老師傅主要是為領導服務,這個級別的領導,惜字如金,反而不會隨便聊別人的八卦。


    馬紅旗頭不能亂動,便搖了搖手:“高海出車禍,沒了!”


    老師傅哎喲一聲:“真的啊?難怪那次他在我這裏玩的時候,還說最近壓力大,有人給他小鞋穿,說不定哪天穿著小鞋就見閻王了。”


    馬紅旗眼裏精光一閃,說道:“高海說過這樣的話嗎?”


    老師傅道:“千真萬確,我跟他說,你現在是馬省長的秘書,誰還敢給你小鞋穿?他苦笑著沒有迴答。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有心事。”


    這時又有人進來理發,老師傅也就不再多說。


    張俊心想,這個老師傅,並不是不知道高海的死訊,而是故意把和高海的談話,用這種形式傳遞給馬紅旗。


    這大院裏麵,果然沒有一個人是省油的燈,就連一個剪頭發的,也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迴到辦公室,張俊給馬紅旗泡好茶,輕輕放在桌麵上。


    馬紅旗忽然問道:“小張,有人給你穿小鞋嗎?”


    張俊彎了彎腰,說道:“上次機場接機,也算是穿小鞋吧?其他的時候,也有過,不過我還能應付得了。”


    馬紅旗想了想,說道:“有什麽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硬扛!我失去了一個秘書,不想再失去第二個。”


    張俊身子一震,凜然說道:“我知道了,謝謝老板的照顧。”


    見馬紅旗沒有別的吩咐,他這才退了出來。


    “張俊同誌!”身後猛的傳來一聲喊。


    張俊轉過身,看著周康,見對方臉帶慍色,心兒一跳,平靜的問道:“周秘書長有何吩咐?”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周康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發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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