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投放最極限的陣型,是方陣。


    兵力攻擊最集中的陣型,是一字長蛇陣。


    這兩種極限陣型,要麽人力不集中,要麽兵力投放太慢,都不太適合破陣。


    而夾在其中的錐形陣,同時兼顧了人力投放速度,和攻擊兵力集中兩個優勢,為破陣第一強陣。


    當時學習陣略,不知究竟,不知為何兵家先賢把錐陣當做破陣陣型。


    李孟羲一番探究,明白了其中關鍵。


    當時自我感覺良好,李孟羲認為是自己聰明,才能勘破陣略本質。


    現在想來,原來不是因為聰明,不是因為智商高,而是因為懂科學,還因為在初中高中數理化的時候,學到過很多科學實驗的方法。


    時過境遷,各種實驗的具體內容已經記不太清了,但其核心要義記得很清楚,並潛移默化的,構成了理性化的思維方式。


    又何止學習陣略之時,不由自主的用到了初中物理學到的試驗方法呢。


    李孟羲掌管數營,一個很重要的舉措是,他用了效果很好的激賞之法,而激賞之法之所以效果好同時又省糧食,在於精準,他精準的知道包括編草鞋,編樹條簍,做板車,等等所有工作,其各自的工作量是多少。


    然後,因為清楚的知曉工作量,就能給不同的工作以很恰當的賞糧。


    這便是生物學物理學常用的數學統計法。和統計一片麥田裏,麥子產量有多少,是同樣的方法。


    理想模型法,又用在了哪呢?


    暫時不知。


    本以為,一身智謀,是因為智商比旁人高。


    原來,不是智商高,而是比漢末之人,懂了一些科學方法,多了一點科學思維,僅此而已。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李孟羲能自知勝過漢末之人最根本的原因,就這一點,能夠自知,已足夠出類拔萃。


    “田卜,能幫我燒點熱水嗎?我想洗頭發。”李孟羲從沉思中迴過神來,和田卜說到。


    “奧,好!”田卜笑了。


    軍醫營常備著熱水,每日給傷兵們換的葛布,都是得先用熱水煮過之後,晾幹才能用。


    很快,田卜就給李孟羲準備好了熱水,盛在木盆裏端了過來。


    “多謝。”李孟羲謝到。


    解下頭上的紮頭發的細麻繩,麻繩解下,手裏的麻繩都成黑色的了。


    本想,把這麻繩丟了算了,有的是新麻繩。


    可莫名的,李孟羲想到,想到這發繩紮在頭上,自莫名其妙穿越到漢末,這繩子就在了。


    可能,是這具身體的原身的娘親給紮小發啾,而娘親,未曾見過一麵。


    在黃巾軍營之中,就已經隻剩哥倆了。


    這兩根髒兮兮的麻繩,說是遺物也差不多。


    定定的看著手中的麻繩看了許久,麻繩不扔了吧,李孟羲心想。


    也不知是多久沒洗頭發了,頭發都結成塊了。


    李孟羲用手去順頭發,頭發抓的很疼。


    沒辦法,隻能把頭往水裏戳,想先把頭發燙開再洗。


    水太燙了,田卜弄來的全是熱水,燙的都能燙雞毛了。


    李孟羲燙的實在受不了,“田卜,弄瓢涼水來……”李孟羲一句話還沒說完,一瓢涼水就倒進了木盆之中。


    竟如此神速。


    李孟羲握著頭發,抬頭一看,看到劉玄德正拿著水瓢站在前麵。


    劉備一臉笑意,“洗頭嗎?秋風寒涼,當心受了風寒。”


    劉備雖然這麽說,但沒有製止李孟羲,幫著李孟羲把涼水往熱水中加。


    若李孟羲不是一個少年,而是和諸葛孔明出山時的年紀,若是這樣,李孟羲在洗頭,作為人君的劉備,像是下人一樣在旁忙著添涼水,絲毫不以為辱,說是禮賢下士,恰如其分。


    以現在的條件,任何洗發水香皂之類的都沒有,隻能用水幹洗。


    頭發洗起來又澀又亂,哪裏像用洗頭膏那樣柔柔滑滑的感覺。


    對了,香皂!


    李孟羲突然想起來了,以前看過那些穿越小說,人家穿越過去了,會做香皂賣錢。


    人家會做,李孟羲一想,發現自己不太會做。


    雖說都是穿越者,但穿越者和穿越者的差距大了去了。


    不太會做的原因在於,不是不知道簡單的生產肥皂的方法,而是不知道能是否成功。


    肥皂該怎麽造,初中化學有學到過,簡單的來說,就是皂化反應。


    大致做法,就是把堿溶液和油脂倒在一起,然後肥皂就生成了。


    堿溶液,最好用的是氫氧化鈉溶液,可這玩意兒是強堿,李孟羲不知該怎麽做。


    而弱堿,李孟羲倒是知道一些,最簡單的來說,石灰水就是堿性的溶液。


    還有,草木灰也是堿性。


    並且李孟羲清楚的記得,當時上課的時候,記得草木灰溶液比石灰水溶液堿性更強。


    即,草木灰主要成分好像是碳酸鉀,而草木灰溶液就是氫氧化鉀成份。


    氫氧化鉀比石灰水的氫氧化鈣溶液堿性要強。


    也就是說,隻要有豬油,再倒一些草木灰溶液,或許就能生產出肥皂了。


    別的不說,至少能用來洗頭發和洗澡方便多了。


    小小的一塊肥皂,能讓百姓衛生條件提高數倍。


    隨後,李孟羲一邊在水裏撓頭發,一邊想到了成本問題。


    做肥皂的話,如果用草木灰溶液和豬油真的能做出肥皂,草木灰和豬油這兩種主要原料,草木灰肯定不值錢,極其不值錢,油脂倒是麻煩事了。


    漢代,油脂稀缺,豬油人吃都不夠,用來做肥皂,成本有些高,成本很難低到讓普通百姓都用的起肥皂的程度。


    豬油不行,而其他油脂,在漢末的曆史條件下,沒有一種即大量又便宜的油脂可用。


    哪怕桐油呢,用梧桐樹樹籽榨出來的油,桐油雖然不能吃,但桐油一可以塗在布料上,防雨之用,二可用於軍事之中,火攻之用。


    桐油比豬油還貴。


    至於芝麻油大豆油之類的,漢代植物油壓榨技術不成熟,植物油產量堪憂。


    想到在小的時候,有人走街串巷的賣棉油皂,棉油皂洗的衣服極其幹淨。


    棉花籽壓的油做肥皂這個方法也不行,因為漢朝未大麵積種植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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