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套攜行具,做出來不難,然而改進花費的時間比李孟羲預料要長的多。


    自關羽找李孟羲幫忙的第一天,魯犁把l型的攜行框架做出來了,然後試了效果不太好,迴去重做新型的z型框架,當天夜晚,繡娘柳氏連夜用絲綢縫好了一個口袋型的大包,和四條寬的背帶。


    第二天,實驗新的木架好不好用,魯犁背著z型的架子,架子上綁著被子,稿席,長槍短刀以及盾牌等所有行軍裝備,然後噔噔噔噔朝隊伍前跑了去,跑了裏把地之後,氣喘籲籲的魯犁給出了使用反饋。


    “不好使,肩膀磨的疼。”耿直的魯犁抱怨到。


    “那穩當嗎?還往下掉嗎?”李孟羲又問。


    磨肩膀好解決,結構穩定性更重要。


    “不會往下掉了。”魯犁點頭。


    很好,三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同時又誕生了一個小問題,是不小的進步。


    李孟羲跟魯犁建議,是不是能讓架子上邊的橫杆,做成彎的,剛好卡在肩膀上,就像攻城梯的掛鉤一樣那樣鉤在城牆上,這樣背的時候,往肩膀上一掛,很穩當,又因為是圓形的掛鉤,不像一根橫杆那樣磨肩膀了。


    魯犁一聽,這方法好,自己怎麽就沒想到把架子做成攻城梯一樣的呢。


    魯犁對李孟羲佩服極了,趕緊迴去又做了。


    攜行具極重要的部件之一,裝被褥和糧袋,以及弓弩這些防水物件的袋子,繡娘柳氏已經做好了。


    柳氏捧著一個疊好的絲綢縫製的大袋子,忐忑不安的遞給了李孟羲,生怕自己沒縫好。


    李孟羲抖開袋子看了看,袋子形狀李孟羲有點不滿意,柳氏縫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圓形口袋,口袋外麵見不到縫痕,針角全部縫在裏邊,針角細密,手藝不錯。


    李孟羲更想要的是方的,跟旅行包那樣的袋子,因為被子疊好就是方的,用方的袋子能更好的利用空間。


    既然袋子已經做好,李孟羲自然要試試。


    李孟羲把捆的跟炸藥包一樣的被子往袋子裏放,柳氏很有眼色的幫著撐著袋子,一放尷尬了,袋子縫的小了,被子放不進去。


    見李孟羲麵有失望之色,柳氏一下就慌了。


    “俺迴去拆了重新縫……”柳氏偷偷看著李孟羲,忐忑無比的說著。


    “不用拆了,多費事啊,再剪塊布做得了。再縫的話,記得縫大一點,得能放得下兩雙被子。對了,袋子縫成方的,長的,上邊的敞口那裏,縫一個可以掀起來的布片,這樣往下一放,口就蓋著了,不會進水了。”


    怕柳氏理解不了,李孟羲皺眉把前世那種翻蓋書包的構造給柳氏畫了簡圖,有了簡圖,一目了然。


    柳氏一看就明白了,李孟羲隻接過四根背帶,那個連一個被子都裝不下的小袋子,讓柳氏一並拿迴去了。


    經由此事,讓李孟羲明白了標準化的重要性了。


    如果義軍所有被子大小一樣,疊成塊大小也是一樣,那麽就可以設計出剛好能裝下被子,且被子塞進去裝的很緊的袋子,連綁都不用綁了。


    現在義軍連兵器都無法標準化,被子更不可能統一,有的被子大,有的小,有的薄,有的厚,各種各樣。


    因此,縫製袋子的就要盡可能的往大了縫,以確保不管大小所有被子都能塞得進去。


    可這樣以來,往大了縫,不僅浪費布料,還不是很適用,袋子大了,被子裝在裏邊,跑起來會亂晃,得用繩子把被子和袋子一起捆死才行。


    統計一劃和標準化有太多好處了,節省材料和工本隻是最基本的,還可以提高效率。


    秦朝時就有了流水生產線,可以生產一樣大小大箭頭,和弩機結構,弩的零件壞了立刻可以換新的,或者從其他弩上拆下來零件換上,使一把弩的壽命延長數倍,兵器成本也被攤薄了數倍。


    李孟羲覺得,日後有了地盤的話,說什麽也得把標準化體係建立起來,比如統一規格的甲片,比如造價昂貴的弩機的各部分零件,以及車輪和車軸也要按一個尺寸造,以確保任何一輛車的車輪都能換給其他車輛用。


    想到這裏,李孟羲立刻去找匠營找魯犁,交待魯犁擬訂一個合適的尺寸,以後車輪的大小,全按這一個尺寸來,這樣日後有車輪壞了,直接可以用新車輪換上。


    魯犁傻乎乎的問,“什……什麽尺寸合適?”


    合適的尺寸的車輪需要考慮製作難度,還要考慮車軸的粗細,需要配合車軸來製定尺寸的。


    車軸細了容易斷,粗了不靈便,所以車軸和車輪的尺寸該怎麽製定,得找一個資深木匠懂行的人來。


    李孟羲又不懂木匠活,魯犁把問題拋了迴來,李孟羲瞪大了眼睛,“我又不會做板車,你問我做甚?”


    李孟羲吵了魯犁一句就走了。


    魯犁看著李孟羲離去的背影,撓了撓頭。


    魯犁覺得營正說的有道理,現在新做的板車車軸和車輪沒個定數,真像營正說的,要是壞了,還換不上,要麽得做新車軸,要麽得做新車輪。


    就這樣想著,魯犁走迴了木匠營的隊伍。


    “弟兄們,咱誰會做尺子嗎?”


    從秦朝統一了度量衡之後,中華版圖之內,從南至北度量衡大致是類似的。


    但是木匠們做車輪,全部憑感覺做的,根本沒用尺子,所以這個輛車輪大了一點,那輛車輪小一點,不同車的車輪大小不同。


    做板車憑感覺來,以木匠們的能力完全沒得問題,但要做完全一樣的車輪,完全一樣粗細的車軸,問題就大了。


    在李孟羲要求做一樣大小的車輪的命令下達之後,由木匠營一名年長的老木匠,用棗木刻出了十幾把木工尺,雖說仍然是根據感覺刻的,跟真正漢朝官方的度量可能有些差距,但在木匠營內部來說,度量完全統一起來了。


    李孟羲說要做大小一樣的車輪,其實不必大小一樣,隻用保證車軸粗細一樣,和車軸相套的車輪內圈大小一樣,車輪外圈大小不會影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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