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以命相博的保護然兒的周全,倘若然兒死了,你也會死。”


    “但是你的性命不會受天地的製約,你會受傷,但是沒有能奪走你的性命,也就是說,你的性命,持續到這個術式結束為止。”


    “我沒有用過這個招數,但是古書裏麵說,這個術式的時間是十年。”


    “你的魂魄不散,說明你心中有很深的執念,這個術式足夠你完成人間的遺願。”


    “隻是我現在已經深受重傷,而且你生前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這個術式很難支持十年,但是我估計五六年的時間還是差不多的。”


    “這樣的交易,你同意麽?”


    “用你的生命,換來守護我的孩子直至死亡?”


    “那個燕然……在哪裏?”秦安北問道。


    “他在求學,什麽時候迴來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一生是否有緣見到,我也不知道,但是即使為了你自己的性命,我也希望你保護住他的性命。”


    “並非是我的強求,要知道,想要得到,就必定要有付出,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我知道,我同意。”她求生的欲望太強烈,不要說五六年,哪怕是兩三年,她都願意,隻要能報仇,隻要能讓姐姐的死有價值。


    夫人艱難的站起身子,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秦安北的額頭上劃出一個一個古怪的咒文。


    秦安北站在自己的身體旁邊,這樣看著別人的對自己的身體做什麽,還這是感覺奇怪。


    夫人念起咒語,秦安北聽不懂那一個個的字符,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但是在秦安北額頭上的那些血咒都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匯聚到秦安北的眉心。


    像蝌蚪一樣匯聚到秦安北的眉心,聚成一個紅色的血團,在秦安北額心的眉間盤旋轉動形成一個小型的漩渦。


    夫人手起刀落,那把一直掛在腰間的刀被她攥在手中。


    和匕首有些像,但是卻比一般的匕首少了一些鋒利,多了一份華美和妖異。刀鞘上刻著一朵一朵盛開的蓮花,用最上等的九天瓊玉雕刻而成,象牙白的匕首在月光下泛出清冷的光輝。


    蓮華的葉子邊都用金線鑲刻出棱角,使晶瑩透美的刀多了一份華美和尊貴。


    這樣在一般人看來好看而不實用的,一般都不過是用來作為裝飾品罷了,這樣的刀,一看就不是用來殺人的。


    但是當夫人把這把刀直直的插入到秦安北的眉心中間的時候,秦安北是嚇了一跳。


    她真的不是要殺了我麽?


    那把刀就那麽眼睜睜的插入了她的腦袋裏麵。


    看起來有點像鞭屍。


    即使是靈魂狀態的她也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但是,就在這個時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紅色的血咒似乎是被這把妖刀鎮壓了,一並莫入到秦安北的眉心中,消失不見。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秦安北看見夫人握著蓮華的手不住的有白色的液體流入她的身體內。


    “夫人……這是什麽?”她心中有一個猜測,但是卻不敢肯定。


    “是我的生命力。”夫人的嘴角綻放出一絲笑容,她的身體在飛快的衰老,從發根長出銀白色的白發,從上到下,墨發成雪。她的皮膚一點一點的變老,變得幹澀而鬆弛,長出一道一道的皺紋,老年斑一點一點的在身上蔓延成長。


    唿吸之間,紅顏變白發。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要得到什麽,你就要失去什麽。


    原來,她和燕然性命綁在一起不過是這份代價的附屬物,真正的代價,是夫人的生命!


    夫人看出她眼中的內疚,蒼老的容顏上艱難的綻放出一抹笑容,說道:“你不必愧疚,我本來也是一個將死之人,我這一生,已經經曆了足夠的故事了,這世間,除了然兒,再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我留戀的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然兒能幸福快樂。”


    “夫人……”秦安北卻不知道說什麽,所有的話都爛在肚子裏麵一句也說不出來。


    “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那個齊國的公主了,去秦國找你的舅舅吧。你變了容貌,短時間內他們發現不了你,你一定要盡快的建立自己的勢力。”夫人說完最後的話,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那雙美麗的眼睛慢慢合上,蓮華抽幹了她身上最後的一絲生氣。


    蓮華飛走,不知散落在世間的哪個地方。


    每當它使用一次,就要歸隱與天地之中,待有緣人讓它再次臨世。


    她原本是可以不救她的,這樣刹那的老去,對一個女人來說太殘忍。


    秦安北將夫人埋在那片山上,在墓前跪守了三天三夜,才告辭離開。


    那片山上,等春天來臨,會開滿山的鮮花,伴她長眠。


    從此,那個齊國最小的公主就從世界上消失了,而存在的另一個人就是她——秦安北。


    她冰瞳冰發,是秦王最寵愛的公主。


    秦安北到秦國一年之後,秦王駕崩,朝政不穩,她聽說那把妖刀蓮華被人進奉給了齊王,被齊王放在寶庫裏最明顯的地方,派重兵把守。


    秦安北把那個在外和若風一起遊蕩鬼混的表哥太子秦宇抓了迴來,秦宇不喜處理朝政,隻愛藥理,所有的事情都是秦安北在暗中處理,秦宇也心安理得的做她的傀儡。


    她的手腕狠辣,目光精準,廢除舊令,頒布新法,短短的一年時間就讓秦國改頭換麵,那個隱藏在背後的“冷武”之名也名揚天下。


    在一年,她滅了燕國。


    在被刺殺的那一晚,她已經準備好了層層的埋伏,她知道那個人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殺手,她知道常規的方法定然不可能殺了他。


    所以她以自己為誘餌,在她握住他的刀的那一刻,似乎是心靈有了感應,她對上燕然那雙暗紅的桃花眼的時候,她想起她的契約者,她直覺他就是妖刀的主人——燕然。


    秦安北下令殺無赦的口令含在嘴裏,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最後關押在牢中,帶會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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