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道白虹即將要觸碰到荀命的瞬間,一道無形的屏障自荀命身前的橫劍之上驀然出現,一閃而逝。


    清冷月輝若江河翻湧,揮灑人間。


    那道白虹的最前端瞬間沒入了那道屏障之中,好似穿過一道時空罅隙,一時間竟是沒有了蹤影。


    不過下一瞬,那抹沒入了屏障之中的白虹尖端,便是又自那處屏障的表麵緩緩“鑽”出。


    就好似是在那屏障之後的空間之中被調轉過了方向,而後又是通過屏障穿刺而出。


    在鑽出屏障之後,那一段白虹便是直直撞在了後一段的白虹之上。


    一股沉悶的巨響之後,那片揮灑的月輝之中,一股瑩白色的靈力風暴驟然炸開。


    橫劍的荀命猛然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木劍,被那股轟然炸開的靈力風暴狠狠拍在了身上,化作了了一枚雪白的炮彈,向著身後霎然射出。


    好在他的身後早已是有著一幅雙魚旋繞的陰陽圖在等著他的到來,在他的掀飛的瞬間便是貼在了他的身後,雙魚旋轉,為他卸去了不少衝勢。


    不過縱然是如此,荀命還是狠狠地砸進荒土之中,在地麵之上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溝壑,最後又是狠狠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後才是失去了意識,昏厥而去。


    那處岩隙之中,在看到那隻銀線巨龍出現的瞬間,孔頤的瞳孔驀然一縮,不過在看到那隻其實隻有了個空架子的銀龍在自己的“貫虹線”之下轟然破碎後,他微微提起的心又是緩緩落下。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他是在什麽時候布置出這麽一條有些嚇人的銀龍的?!


    不過其實也已經無所謂了。


    才是有些驚疑的孔頤看著畫卷中那個橫劍的白衣青年,冷笑了一聲,滿目的輕蔑。


    木劍格擋?手段用盡了?


    而當他看到自己的白虹莫名其妙地在那人的身前突然炸開,而那人隻是倒飛而出之時,孔頤的一雙狹長眼睛中,已是隻剩下了驚疑與難以置信。


    發生什麽事了?!


    相隔了一幅畫卷,又是不能像荀命那樣能夠“看清”白虹行進的孔頤眼前,幾乎是一瞬白虹閃過,而後便是自行炸開。


    不過縱然是驚疑不定,但孔頤卻是很快便是重新沉下了心神,隻是臉上卻是再沒有了一絲的輕浮,換做了滿臉的陰沉。


    這小子,不能留!


    那副畫卷,在那陣靈力風暴炸開的瞬間,便是在正中被撕裂開了一道幾乎是貫穿畫卷的巨大裂痕,眼看就是報廢了。


    而在畫卷傳來的最後一幅畫麵之中,孔頤看到的是荀命倒飛這大口嘔血的淒慘畫麵。


    就是不死,那最少也是殘了。


    孔頤的眼神中驀然兇厲大綻,就是要化作一抹長虹,向著荀命所在的方向掠去。


    不過就在他想要動身的瞬間,他卻是猛然定在了原地,一雙狹長眼眸驀然瞪大,嘴唇微微發白,一頭冷汗若朝露密布。


    在孔頤想要動身的瞬間,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瞬間將他鎖定。


    好似隻要他再向著荀命的方向多走一步,就是會立馬暴斃。


    元嬰?不對,仙人?!


    草!遇上他娘的狠茬子了!


    縱然是孔頤,此時也是狠狠地在心裏罵了一句俚話。


    這小子什麽來頭,怎麽會有仙人跟著?!


    心神巨顫,孔頤就這麽膽戰心驚地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站了小半天,在發現那位仙人老爺在發現自己挺識相地沒有動彈之後,好像就沒有對自己動手的“興致”之後,孔頤壯著膽子向著身後悄悄退了一步。


    無事發生。


    好!


    孔頤幾乎是忍不住就是在心中大叫了一聲,然後又是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一步。


    在發現好像真的沒事之後,又是頓了半晌,而後才是突然捏碎了一枚價值連城的玉佩,瞬間消失在了那處岩隙之中。


    ……


    千裏之外,重新現出了身形的孔頤有些仍是有些不放心地環顧了一圈四周,再發現沒有什麽一道劍光瞬間掠至之類的恐怖跡象之後,才是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真正放下心來。


    而後他才是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著可見的肉痛浮現。


    狗日的,拿來保命的傳送玉就這麽沒了!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是調整好了心態,苦中作樂似的自言自語道:


    “那小子活著也好,讓那些一個個牛氣的不行的家夥也吃點大虧。”


    孔頤此時已經是打定了注意,那東北區塊,他是打死也不會再去晃悠了。


    誰愛去誰去!


    ……


    一道觸目的溝壑之中,一個渾身是血,一襲白衣都幾乎是給染成了紅色的青年近乎全身都是被埋進了荒土之中,此時已是昏迷不醒,隻是他鼻尖那一縷細若遊絲的氣息,仍是顯示著他暫時還不是一具可憐的屍體。


    在那道被他犁出的溝壑的邊沿之上,一個一襲白裙的白發少女靜坐其上,一雙潔白纖細的小腿,在裙擺之下悄然晃蕩。


    明明是塵土飛揚的荒原之上,但是那些煩人的埃土,卻好似是被一層無形的隔膜阻隔在了少女的身外約莫數尺之外。


    雖然是坐在地麵之上,但是那一襲雪白的衣裙卻是纖塵不染,好似是有著一層極為纖薄的無形隔膜,將她與那地麵阻隔而開。


    溝壑的深度,差不多隻是比少女的小腿深上一些,那個白發白裙的少女靜靜地看向了溝壑之中躺著的那個青年,一雙藍眸之中仍是不變的冰冷。


    過了許久,她才是輕哼了一聲,抬起了一隻白若凝脂的手掌,輕輕一招手。


    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小瓶便是自荀命左手上的儲物戒指中掠出。


    在飛出之後,玉瓶微微一頓,而後便是砰然破碎,那些玉瓶的碎片才是飛出了幾寸的距離,而後就是又是在一聲輕響之中化作了飛灰。


    一顆一經出現就是讓這一小段溝壑之中被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充盈的雪白丹藥,無風自動,緩緩飄向了荀命的嘴邊。


    荀命的臉頰處,驀然凹陷而下,擠動得他的嘴巴一下若雞喙一般張開了一道小口。


    那顆雪白的丹藥,通過那道小口被送入他的嘴中,瞬間化作了一股銀白的藥液,滑下了荀命的喉嚨。


    就這麽坐在溝壑沿上,靜靜地看著荀命身上的道道傷痕逐漸消失,氣息逐漸平穩,最後元氣緩緩恢複,就在荀命的睫毛微動,即將醒轉之時,初末才是眼神微動,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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