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箱都是內侍給提著呢。


    急三火四的進了碧霄殿,就瞧見娘娘從陛下身上下來了。叫太醫去的內侍在後頭偷笑,該,累死你個死老頭,就不告訴你其實娘娘就是針紮了一下。


    老太醫忙低頭請安,心說這是老臣該看的?


    “臣給昭儀娘娘請脈。”


    裴時沅嘴角一抽:“嗯……帶了清涼傷藥的話,給我一點就好了。”


    “這……敢問娘娘是傷在了何處?”老太醫也猶豫。


    “給她請脈看看。”李意尋下巴一點:“那指頭白的都沒個血色。”


    太醫忙應下。


    裴時沅看了看自己的指頭,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景秀經常請脈,倒也說過幾句娘娘有些氣血不足。


    但是日常她都會叫小廚房預備著給她慢慢進補。裴時沅身子不是頂好的,但也沒什麽毛病。


    太醫請脈,左右手都看過後道:“不礙事,昭儀娘娘是女子,難免有些氣血虛弱的時候,都是正常的。日常飲食注意就好,若是實在想進補,日常就用當歸,熟地黃,白芍燉湯。不過也要適度,不能過量。臣迴去後,給娘娘送一味藥丸子來,那是太醫院專門給娘娘們配置的。特殊時候每日早晚各一丸就好,平時不必吃。”


    其實陸太醫也看得出裴時沅有些宮寒,這個情況下想要懷孕是難的。


    但是一來如今還在孝期,二來今日來就不是看這個的,所以他不會提起。


    這宮裏女人的生育問題說來普遍,實則也敏感。


    要說太醫一請脈就能知道你吃過什麽藥,導致了什麽後果,那不可能。


    所以太醫並不能分辨出來裴時沅的宮寒是因為服藥還是別的緣故。


    或許就是因為孝期,娘娘特地避孕了呢?


    李意尋聽著點頭:“隔陣子就給她看看。”


    “是,臣記住了。”陸太醫道。


    說著就告訴了月嫦幾個食療的方子,又囑咐日常可以給娘娘煎一些人參須紅棗茶。


    不是舍不得用好人參,是裴時沅不必那麽進補,過度進補也是有壞處的。


    人參須就正合適。


    月嫦謝過太醫,送他出去,就賞賜了二十兩銀子。


    陸太醫也不是就來一次,所以這二十兩便也不少,下迴來了還有呢。


    至於裴時沅指尖那點傷口……嗯,陸太醫到底沒留下什麽藥膏。


    真不用了……


    李意尋又把人抱住:“好好補,別死我前頭。”


    裴時沅……


    “你是不是人?我才多大?不到二十歲,你就說這話咒我?”裴時沅咬牙。


    福瑞心說這話您動氣,陛下自己也沒太把自己當迴事……


    誰家陛下跟妃子比命長呢?


    李意尋笑了笑拍她的後背:“需不需要朕給你那丫頭選個好人家?”


    裴時沅沒急著迴答,隻是在他身上坐直:“寒月跟我一起長大,我了解她,不是個厲害的。你要賜婚,肯定是大戶人家。嫁給大戶人家也有好處,但是人情往來也累人。先不急,過兩年吧。現在叫她走她也不會走的。”


    還是再看看,找個合適的人,有她和宋子吟在,寒月不管嫁給門第多低的人家都有機會抬起來。


    可要是一開始就嫁給門第高的,人家可不稀罕她這個說不清楚的將軍妹子。


    就算是為了關係娶了她,未必善待她,麵上供著,其實一家子鬥心眼……


    到時候說不定就是裴老大的那種日子。


    寒月畢竟是丫頭的出身,到時候她為了給自己省心,很多事估計也都忍著了,還不知叫人怎麽欺負呢。


    李意尋嘖了一聲:“不知道以為你養的是閨女。”


    “民間富貴人家的丫頭,還管主人家叫爹呢。真說養閨女也沒什麽不對,我要是養閨女,那她也算你閨女。”給皇帝做閨女不丟人吧?


    李意尋很無語:“……你還是自己生吧。”


    要麽是貓兒子,要麽是宮女閨女。


    這日後她要心血來潮養個烏龜王八,他還要給烏龜做爹不成?


    裴時沅懶得接這個話。


    李意尋看她這樣,捏捏她的手掌:“陪你出去走走?”


    裴時沅有點猶豫也就沒馬上拒絕。


    然後就被人拉起來了。


    已經深秋,如今花園裏其實也沒太多景色了。有些楓葉還在,可到底也沒多少了。


    菊花還有,但是特別好看的品種不多了。


    不過深秋蕭瑟也是一種景色,湖麵被風吹的起了一波一波的褶皺,風是冷的,但是站在湖邊人卻舒服。


    “不生氣了?越發難哄了。”李意尋好笑的拉她的手,把她拉去亭子裏坐下。


    裴時沅白了他一眼,扭頭看湖麵,並沒有要看李意尋的意思。


    李意尋搖搖頭笑著隨她。


    黑貓跳上了欄杆,蹲在那,毛發被吹的亂蓬蓬。


    它似乎很享受,眯著眼仰起頭,但是不知是什麽飛絮飛到它鼻子上,弄的它打了個噴嚏。


    然後一個沒站穩就栽下去了。


    不過欄杆外頭還有一截石板台階呢,貓輕巧一個跳躍就站穩了。


    就自己把自己氣到,對著站在一邊的月娥就開始喵嗚,兇巴巴的。


    月娥不說話,彎腰戳了它一下。


    裴時沅噗嗤一下笑出來。


    李意尋看她笑,心想缺點東西:“福瑞,明日叫在碧香亭外給裴昭儀搭個秋千。好好做,選最好的木頭,別人把人摔了。”


    “哎,奴婢保管叫殿中省好好做。”宮裏的秋千還能把人摔了?那就不可能是做的不好,而是有人搞鬼。


    陛下哪裏是囑咐好好做,陛下分明是囑咐著人看著,別叫人搞鬼。


    嘿,好麽,這日後禦花園得專門派個人盯著秋千了。


    裴時沅人都沒動一下:“多謝陛下。”


    “不敢不敢,昭儀娘娘高興最好。”李意尋端起茶,分明是得意,說的話卻這麽怪聲怪氣的。


    裴時沅又被逗笑:“李意尋你煩死了。”


    李意尋含笑喝了茶,放下茶碗。


    他什麽都沒說,不過明顯心情也好了。


    至於直唿其名這種事,他真的早習慣了。


    甚至今日這一場鬧,他也覺得並不怎麽過分。隔三差五的,她要沒鬧一下,那估計才是真的憋著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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