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閣生意好,就貴在人家東西真的精致。


    裴時沅毫不猶豫的買了好幾套,裴時淺隻肯要了幾件,她也一樣不缺錢,叫妹妹花錢她心裏不舒服。


    倒是給家裏的裴老三送了幾件精致的。


    裴時沅又沒了姨娘,於是就給祖母選了一對成色好的白玉鐲子,給嫡母選了一對好釵。


    姐妹倆在外逛到了華燈初上,直到王府都有人來找,裴時沅才要走。


    裴時淺也鮮少這麽放肆,她是不敢和離,可心態上跟以前也不一樣了。


    換做以前,她怎麽敢這麽晚還不迴家呢?


    姐妹倆在伯爵府門口分別,伯爵府門口方玉清聽聞了宸王庶妃在外,急著出來拜見,可惜沒見著。


    隻看見個車尾巴,車跟前還跟著一隊侍衛呢。


    這侍衛當然是王府來找的人。


    “走吧娘子,咱們迴去。”方玉清笑著扶著裴時淺,笑的特別溫柔。


    裴時淺看了他幾眼,點頭也對他淺笑了一下:“走吧。”


    迴到府裏,裴時沅剛迴到碧霄院,李意尋就過來了,前後腳。


    “不去找你不知道迴來是吧?”


    “是呢,不找我就在外頭過夜。”裴時沅笑。


    李意尋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慣得你。”


    闔府上下也沒一個人出去還要他派人去找。


    裴時沅哎呀了一下,眨眼看李意尋,然後撲上去:“王爺~~~”


    李意尋把人接住:“做什麽?還好意思撒嬌?”


    裴時沅才不管他說了什麽,她伸手就在他臉上摸,踮腳蹭他下巴:“王爺~~”


    她也不說什麽話,就一聲一聲的叫他。


    李意尋把她抱著往裏頭擁:“不省心的東西。”


    裴時沅懶洋洋的:“誰省心啊?那你怎麽不去找?”


    “去哪裏了?”李意尋問。


    “省心的不喜歡,你就別說我。”裴時沅不接他的話。


    李意尋也就不問了,他本來也沒想問,去哪裏都可以,左不過就在京城,能去哪裏呢?


    他擁著裴時沅走到了裏間,勾著她的腰低頭親她。


    芙蓉院裏,晚膳也是剛上桌。


    吃完了晚膳,書香跟謝庶妃迴話:“今日是月仙閣的人來送東西的,不知道有什麽,不過月仙閣就是做首飾的。送去的是前院,但是月仙閣的人走後,東西就送去碧霄院裏了。”


    “是東西先送去,裴庶妃迴來的可不早了。”


    謝庶妃點頭:“月仙閣的東西不便宜,既然是往前院拿去了,那就是前院結賬,這事不與後院相幹。”


    隻要不過她的手,她沒必要管。


    隻是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的。


    “是,王爺寵愛她,自然是舍得給她的。這也罷了,就是她出去一趟,這麽晚才迴來,聽說前院還派人去找,著實也是膽子不小。”總歸是已婚的女人了,出去是沒事的,夜裏這麽晚還沒迴來,就有些過了。


    謝庶妃想了想搖搖頭:“先不要盯著碧霄院,玉清院之前叫了府醫,是鄭側妃身子不適嗎?”


    “是這麽說的,府醫隻說鄭側妃是體虛,她生了孩子也就不足半年,有些體虛也正常。”墨語道。


    謝庶妃點頭:“人家是側妃,不管什麽事,沒有我多話的餘地。看著點吧。”


    “是,鄭側妃一心護著衛氏,看來衛氏這一胎是定然能生下來的。”書香道。


    “那也是她的福氣。”謝庶妃垂眸:“是她的本事。”


    後院果然沒有人知道鄭側妃有孕的事,李意尋最近忙得很,也沒去玉清院。


    冬月時候,科場舞弊的案子總算是判了。


    曲屏陽自然是斬首,還有下麵帶著一串官職不高沒法自救的,一並斬首示眾。


    最後一批謀逆案的案犯也押送迴京,全部下獄,殺頭的有幾個,其餘的都是案子結束後要流放的。


    大冬天的流放,跟斬首區別不大。去的都是苦寒之地,越走越冷,缺吃少喝,能熬到地方都不容易,路上死一半。


    到了地方也是缺吃少喝,病了隻能熬著,還要幹活,反正一般隻要是往苦寒之地流放的,都是九死一生。


    天氣不好,陛下身子也一直沒好。


    太醫隻說陛下是因為傷心,加上天氣冷,難免受寒。


    太醫沒敢明說,也因陛下畢竟年歲在這裏,一場病沒那麽容易馬上就好。


    陛下也不是起不來身,就是疲憊得很,有些咳嗽,並且不怎麽吃得進去東西。


    他除了早朝,其他時候就很依賴李意尋,也是有意教導他的意思。


    所以這時候,李意尋就必須每天進宮,從早到晚。


    如他所想,賈家並未因為十五皇子的過世與他有什麽齟齬。


    賈妃是敬國公的孫女,貴妃是敬國公的女兒。對於敬國公而言,女兒自然更比孫女親。


    何況,賈妃是庶出。


    也不是長房女兒。


    她進宮就是為了幫襯貴妃,其實沒有人對十五皇子報以什麽希望。


    但是有總歸是比沒有好,也算是個退路。


    如今既然沒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


    敬國公如今一門心思也是為了宸王。


    局勢正好,他主動都會叫家裏人不要多言。


    陛下已經叫禮部預備著冊立太子的事兒了,隻怕等著先太子的喪期滿了一年,選出個好日子,就可以行禮。


    這就是個關鍵時候,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內外一心,下麵的皇子們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出頭。


    太明顯了,誰也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以前做不成的事,如今更做不成。


    誰敢冒頭,隻怕就跟老十二一個下場。


    要說皇子們真就死心了,那不可能。


    為了權力,他們可以不要命。


    隻不過是蟄伏著,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臘月,陛下下令,叫宸王去郊祭。


    這種事,皇子們也不是不能做,但是輕易不會叫他們去做。


    如今陛下的病纏纏綿綿一直沒好,今年又情況特殊。


    往年要是趕上郊祭,陛下不去的話,就是臣在代勞,那就跟皇子去不一樣。


    這真是層層加碼,宸王身上的重擔越來越多,他的威望也就越來越高。


    其實不服氣的人不少,但是沒人會站出來了。


    之前陛下罷免了幾位禦史後,言官們如今雖然還是噴,卻也明顯克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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