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李意尋今日倒是不上朝,但是也要進宮。


    福瑞提醒他脖子的時候,他隻是嘖了一聲,迴到前院看了一眼,也不嚴重,就沒管。


    這種事都是雙向的,他脖子被啃了,那妖精身上也紅印子不少。


    所以他不光不生氣,心情還好呢。


    想想自己走的時候那妖精渾身癱軟起不來,撩撥一下還瞪眼,就覺得更開心了。


    福瑞雖然不能詳細知道王爺高興什麽,但是肯定跟裴庶妃有關係啊。


    果然啊,後院那些女人家世好,人出眾,什麽都好,就爭不過一個出身不好的。


    福瑞想,要是自己是個健全男人,那也樂意看裴庶妃,多好看啊,那小臉兒長得,嘿!


    脾氣是不好,可人有意思啊。


    就王爺這樣的暴脾氣都能忍,可見人家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仔細想想,後院兒裏女人都得裝著,其實他是理解的,日子都不容易,不裝不行。


    大家都那樣,也就那樣了,可偏碰上個混不吝的裴庶妃。


    這一下子,王爺自個兒就察覺出不一樣來了。


    膽大心細脾氣壞,漂亮任性毛病多。


    嘿,王爺居然喜歡這樣的,這誰想得到?


    誰學得來啊?


    東宮。


    太子和太子妃爆發了成婚後第一次激烈的爭吵。


    費氏不甘心。


    她不能看著太子就這麽黯然落幕,何況她身後還有費家,她還有一個親生的女兒。


    一旦太子死了,這些人怎麽辦呢?


    費家全家的性命怎麽辦呢?


    太子還活著,她親弟弟就能死的不明不白,一旦太子沒了,她費氏滿門怎麽辦?


    可太子是絕對不讚同對陛下出手。


    太子和費家,以及屬臣們如果決定要奪權,是勉強有一爭之力的。


    不敢說多,可做了這麽多年太子,他還是有不怕死的心腹的。


    步兵營,皇城司,甚至禁軍中,都還是有一些人願意追隨。


    甚至陛下要去燕山,京畿的兵馬,也能有一些來支持他。


    可是不夠。


    就算最樂觀的情況下,這些兵馬加一起,也最多一兩千人。


    是,如果隻是短距離,短時間的作戰,也足夠做成他們想做的事。


    可是不行。


    他們做不到趁其不備,甚至沒有那麽多時間來調動人手。


    這些人手分散在各處,哪怕到時候一起動起來,也衝不到禦前。


    何況,陛下怎麽可能不防備。


    甚至他都懷疑陛下如今還要去燕山,本來就是故意的。


    故意看他有什麽動作。


    可是不管別人怎麽樣,太子過世後,費家以及他及其親近的屬臣們是絕沒有好下場的。


    他們不甘心,太子不肯,他們卻還想搏一搏。


    誰不是拿著身家性命來支持太子的?


    誰能甘心呢?


    費氏也是一樣的心,她不想日後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孤獨度日。


    他們是恩愛夫妻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她就不能為自己,為女兒,為娘家打算一二嗎?


    太子失望,震怒,卻也明白她的苦楚。


    所以這一番爭執到了最後,一個淚流滿麵,一個無言以對。


    他要是尋常的太子,實在沒有那個命,死了也就死了。


    可不是啊,父皇厭惡他,宸王母子厭惡他。


    他豈敢那麽樂觀的想自己死了沒了威脅,身邊人也沒事了。


    可是……


    他賭不起。


    最後,他隻能伏在榻上:“你嫁給我,是我對不住你,但這件事,我不能應你。”


    費氏哭了好久,最後隻是給他蓋好了毯子,退出去了。


    東宮的消息傳了出去,盯著東宮人太多了,隻是有的人盯的深,有的人盯的淺。而如今東宮和費家之間這些事,已經事無巨細的送到了別人的案桌前。


    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費氏絕想不到,她想要保住娘家這一步會走的多麽失敗。


    會把太子拖到什麽境地。


    就在陛下要去燕山狩獵的前一日,李意尋忽然改了主意。


    謝庶妃和周庶妃都不必去了,他帶王妃陳氏去。


    陳氏不明就裏,倒也高興,忙不迭收拾東西。


    謝庶妃和周庶妃心裏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但是也不敢說什麽。


    一時不明白,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裴時沅這個住得遠又不愛打聽的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的,這時候,王爺他們已經出發了。


    月嫦很驚訝:“怎麽忽然就換人了,之前聽著王爺說王妃……如今難道是咱們想錯了?”


    裴時沅搖頭:“你沒想錯,隻能說,李意尋確實不是個東西。”


    月嫦整個人愣怔了一下後低頭:“奴婢明白了。”


    裴時沅看天,今日陽光很好。


    熱過了這幾日,就該涼爽了。


    裴時沅想了想:“秋桃可以吃了嗎?”


    “可以,不過也不怎麽好吃,不大,也不怎麽甜。您要想嚐嚐還成,正經要吃,還是外頭買吧。”月嫦道。


    裴時沅點頭:“叫人去買吧。”


    “府裏的秋桃可以曬桃幹,到了冬天,泡水喝。”裴時沅道。


    “是,那奴婢明日帶人去摘一些來,叫小廚房的媽媽們來切了曬,正好這幾日好天氣呢。”


    半晌後,裴時沅道:“月嫦,別怕。他也不會不管她的死活,隻是比起謝氏周氏,如果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出事,他希望是陳氏。概因,她們還有用,而陳氏……”


    月嫦抿唇:“奴婢明白,奴婢隻求庶妃您好好的就好了,旁的人,奴婢不在乎。”


    確實不在乎,隻是有時候聽著也還是害怕,都在這個府邸生活,她怎麽會無動於衷呢?


    裴時沅笑了笑不再提起這個。


    寒月端來茶,見月嫦神色有些異常,好奇道:“怎麽了?”


    裴時沅道:“沒事,你做的鞋子呢?”


    “還沒好……”


    寒月羞愧。


    作為一個奴婢,針線活不行,她一直很自卑來著。


    在裴家的時候,伺候姑娘的不止她一個,她針線不行,府上也有人專門做。


    姑娘也不嫌棄,所以她就一直針線不怎麽好。


    姑娘本人又不愛繡花做針線,於是主仆兩個真的就全都不精通。


    她還比姑娘強,好歹她自己的小衣裳什麽的還要自己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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