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走的裴時沅使勁掙開手:“輕點,弄疼了都。”


    “胡說八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走,帶你出府。”李意尋笑嗬嗬。


    裴時沅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走吧。”


    李意尋還以為她要拒絕一下呢,沒想到她今日倒是這麽直接了。


    裴時沅今日穿的是一身粉色襦裙,靈蛇髻,要不是梳的婦人發髻,光看她這一身,以及粉嫩的臉蛋,還以為是誰家沒出閣的姑娘。


    不過站在李意尋跟前,倒是正合適。


    裴時沅今日帶著的是月嫦,坐在馬車裏,她笑盈盈的:“王爺要去哪裏啊?”


    “隨意走走。”


    李意尋也沒要去什麽地方,就是想出去溜達溜達。


    “去茶樓聽說書吧。”


    裴時沅笑。


    “笑什麽?”李意尋伸手逗她。


    “說書的要是罵你呢?”裴時沅問。


    李意尋看她:“那就抓起來。”


    “然後呢?”


    “現場放血。”李意尋咬牙。


    “噗……”裴時沅樂了,直往他身上靠:“你殺雞呢?還放血。”


    李意尋也笑了一下:“不信?”


    “你好煩。”裴時沅皺眉。


    李意尋失笑,在她臉蛋上使勁捏了一把:“混賬東西。”


    裴時沅踹了一下:“有個問題。”


    “說。”


    “陳禦史名聲沒受損?”裴時沅進皇家之前,是聽過陳禦史的名聲的。


    文人嘛,言官嘛,清流的名聲總是一樣的。


    為官清廉,剛直不阿,不畏皇權等。


    但那是以前,如今陳禦史這麽不顧自己女兒死活,雖說是想成全自己的名聲,可未必就不會叫人瞧不起。


    最簡單一個例子。


    海瑞那樣的一個青天大老爺,隻要是提起他對自己的女兒如何下手,那不管是當時的人,還是後世的人,都得嘖一聲。


    當然,這個砍了閨女手的事,大概率是得罪了人人家黑他的,但就說那樣一個大名鼎鼎的人,因這種事都遭人詬病,那陳禦史就不會有人說他沽名釣譽了?


    李意尋笑了笑:“還是有些酸儒買賬的。”


    這意思就是,雖然名聲肯定受損了,但是支持陳禦史的人還不少。


    有些讀書人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讀書太多腦子不轉了,還是明知道有問題,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故意歪曲,反正都挺惡心。


    裴時沅笑了笑:“也挺好。”


    李意尋看她幾眼,沒問她說的什麽意思,他大概知道。


    他伸手就跟摸雪球的似得,在她後腦勺上摸了幾下:“放心,誰當家也餓不死你。”


    李意尋帶著的不是宗九,而是另外的兩個侍衛。


    不過暗地裏還有人跟著,也怕刺殺啊。


    福瑞穿著便服,但是京城裏有眼力勁兒的人多了去,也能看得出他是個內侍。


    再說了,李意尋那樣一身的龍紋暗繡,除了皇家子弟,誰敢這麽穿呢?


    他要去聽說書,那必然不是那種三教九流都有的瓦舍。


    而是高檔的地方。


    客人不多,但都是有錢有權的。


    也沒人敢在這裏罵王爺,講的都是些前朝或者更前朝的故事,也不涉及什麽朝政,都是一些有趣好玩的民間故事。


    裴時沅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主要是說書這位大爺著實口齒伶俐,聲音也好聽,抑揚頓挫,節奏感無比好。


    聽完一出,裴時沅搖頭讚歎:“高手啊,這說書的真是厲害了。月嫦你去送五兩銀子給他。”


    月嫦哎了一聲。


    李意尋看了幾眼:“你要喜歡,叫他進府給你講。”


    裴時沅搖頭:“不必了,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他會願意的。”


    裴時沅瞪大眼:“你這不是造孽?”


    李意尋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裴時沅眨眼:“老頭這個年歲,受宮刑是不是有點殘忍了?”人家就一好好的說書先生……


    李意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


    就是百花開放的那種笑。


    “裴氏。”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裴時沅問:“你說說,誰造孽?”


    裴時沅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誤會了。


    李意尋的意思大概隻是單純的說,請這個人進府說書……而她的理解是,閹了,住府裏說書。


    這一迴,她不得不反思了一秒。


    我以前就這麽壞嗎?


    不,一定是姓李的把我給帶壞了。


    於是她端起茶碗,湊過去在李意尋的茶碗上碰了一下:“喝茶。”


    李意尋沒再說什麽,就是嘴角那笑意壓不住。


    裴時沅也就反思了那一秒,繼而就開始無所謂了。這種事,錯了就錯了,又不會怎麽樣。


    就在李意尋和裴時沅在外頭玩耍的時候,府中各人也都迴去了。


    今日王爺說的話,以及外頭的事,多大的信息啊。


    她們已經沒時間去關注裴氏又被帶出去的事了。


    本來,在她們看來,王爺進宮是從不帶裴氏的,如今肯帶的是謝氏。


    裴氏這樣的……也就是去街上,去雲州。


    當然能跟著王爺出門自然是好事,可正經的場合都跟不著,隻有玩樂的時候王爺才帶著你,不就是玩物嗎?


    王爺正在要緊關頭,府中也變化多端。


    這個關口,一個玩物值得誰費心呢?


    大家兩廂無事便可以了。


    眼下,她們關注的更多的是王爺的話。


    她們作為宸王的妻妾,自然是盼著他能一步登天的。


    太子就要不行了,下一個太子,必然希望是宸王。


    而且,宸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如果到了那時候,陳氏還能不能跟著高升了?


    如果能,她們必然要動手了。


    如果不能,下一個是誰?


    王爺屬意的是誰?


    芙蓉院中,謝庶妃的臉色很不好看。


    正好今日美景去前院了,人不在。


    “庶妃,今日這事,奴婢想著隻怕對您是不利的。”書香歎息。


    謝庶妃長長的歎息一聲:“我不知道……王爺如此說,是真的還是要保住王妃。”在她看來,陳氏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她進府時間不夠長,不夠了解王爺,畢竟王妃也為王爺生過孩子,難保他們夫婦還有一些感情。


    王爺對王妃的失望她是看在眼裏,可皇家的事,誰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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