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也皺眉:“她怎麽會知道?多少人盯著呢,還有這種疏漏?”


    秋霜歎氣:“這種事,誰多說一句話,葉氏也聰明還能想不到嗎?”


    秋霜咬牙:“不能這麽迴話,就當她是無緣無故早產的,橫豎這種事她自己也不敢提起。不管有沒有人說了什麽話,咱們就當是沒有。早產又不是什麽稀奇事。”


    白露點頭:“那就不能叫王妃知道了。”


    秋霜點頭:“你快去盯著,不管怎麽樣,別出亂子。”


    一般七個月就要開始預備生產了,本來就想著端午過後,就把穩婆叫進府住著。


    給王府女眷們接生的都是殿中省養著的穩婆。


    這會子忽然就早產了,也是叫人猝不及防,萬幸穩婆叫來也不費事。


    前院裏李意尋聽了消息,隻說叫王妃盯著就好。


    葉氏孕期倒是沒有太憔悴,她一邊心裏焦急,一邊又有些希望,但願生了孩子王爺就能高抬貴手呢?


    可今日一聽煜王被抄家了,東宮於奉儀已經被處死,後宮周才人也已經死了。


    她就嚇得不輕。


    她也不知道周才人是冤枉的啊,還真以為煜王這麽神通廣大呢。


    玉清院裏,鄭側妃看著奶娘將小公子喂飽。


    月子裏的小公子胖乎乎的,也能吃,看著就叫人喜歡。


    “側妃。”隔著屏風,內侍張祿叫了一聲。


    “怎麽樣了?”鄭側妃被扶著躺迴去。


    “聽說發動了,穩婆已經叫進了府,正院給前院傳話了,前院沒派人去梨蕪軒。”張祿道。


    “叫人把嘴巴閉上,別多說話。”鄭側妃道。


    “您放心,哪有什麽人說話呢,不過是她想多了。真要有,正院裏照顧著梨蕪軒呢,保不齊就是正院裏的人嘴巴不嚴呢?”張祿笑道。


    鄭側妃也笑:“辦的很好,我記得你的好處。茉香,給你張祿哥哥拿張銀票去。”


    “奴婢多謝側妃賞賜,奴婢就是側妃的人,隻要能為您辦事,怎麽都高興。”張祿跪下。


    “去吧,我如今不能勞神,還是要多躺著。”鄭側妃歎口氣。


    “是,側妃您一定好好養著,您身子最要緊。”


    鄭側妃到底是迴了正院,洗三就不必了。


    孩子還小,她不敢折騰。


    滿月也不辦,等孩子大了,要什麽沒有呢,何苦這麽小折騰他?


    “您快閉上眼歇歇眼睛,要是實在睡不著,奴婢陪您說話。”菊香道。


    鄭側妃嗯了一下:“裴氏昨日居然沒去桐花院,楊氏也不知作何感想。”


    “裴庶妃隻說是身子不適就沒去,楊側妃也沒強求。奴婢想著昨日也尷尬,裴氏沒去,就三個侍妾去了。倒是今日上去楊側妃請了張氏去說話,估摸著是打聽行宮裏的事吧。”菊香道。


    鄭側妃笑了笑:“我沒記錯的話,張氏精明,隻怕她也打聽不出什麽來。”


    “有一句半句也是好的吧,倒是裴庶妃,才迴來就跟王爺吵了一架。聽說這一迴比以往都厲害,又摔東西又罵人,王爺走的時候怒極了。因此要是王爺再也不去了呢?”


    鄭側妃不知道,她沉默了一會:“看看吧。”


    至少裴庶妃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威脅。得寵……


    或許得寵是,可比起旁人來,裴庶妃太無害了。


    碧霄院裏,被人惦記著的裴庶妃正在染指甲。


    一雙玉手十個指頭都包著。


    “您放心,這個花汁子染了指甲不會變色的,會很好看。景秀說的。”寒月給她把最後一個指甲包上。


    指甲上包著的是一種毛茸茸的心形葉片,特別軟乎。


    翹起手指頭,裴時沅悠閑的躺在搖椅上。


    此刻躺在紅梅樹下,正好有點風,別提多舒服了。


    “庶妃,梨蕪軒裏那一位早產了。”月娥進來道。


    月娥是去大廚房了,她提著點心迴來的。


    “這麽巧啊?”裴時沅歎口氣:“王妃娘娘這個子女緣,真是好坎坷啊。”


    月娥一愣,隨即點頭:“是巧,這個時機……按說她驚了胎也不稀奇,可就是這消息,要沒人專門去給她說,她怎麽可能知道?”


    “她估摸著一直也緊繃著,一聽壞消息就不行了。如今想找出來誰說的也不容易了。隔著窗戶都能說句話。她那梨蕪軒裏都沒什麽人了吧?隻有看門的。”裴時沅道。


    “裏頭奴婢不知,反正……外頭一直守著人呢。”月娥蹙眉:“可確實是,一句半句的話漏出去也著實不算什麽。”又不是送什麽東西進出。


    話嘛,說過就散了,抓不住把柄。


    裴時沅長長的歎口氣,往後躺,一雙手舉起來。


    柔軟絲滑的衣料從她雙手上往下滑落,她一雙雪白的胳膊就露出來。


    樹影斑駁,她把一隻手放在眼睛上,透過指縫看著樹影裏透出來的天光。


    葉氏,於氏,周氏,都隻是這頂級權力遊戲裏微不足道的棋子。


    隻要對男人爭奪這個天下有用,都能被隨時舍棄。


    其實皇權爭奪哪裏需要什麽精密的布置,縝密的思維。


    無非就是帝心二字。


    煜王這件事,裴時沅這樣不參與的人也看得出重重疑點。


    可皇帝不管,他也不在乎。


    他隻是感受到了威脅,以及憤怒於有人試圖掌控他。


    這當然不可以,隻要他做一天陛下,他才是那個掌控所有人的人。


    哪怕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可以寵愛,縱容,但是也絕不可以試圖窺探他。


    除非你的力量足夠跟陛下正麵抗衡,否則一切布置與安排,都敵不過帝心二字。


    否則皇帝一句話,你就會失去一切,並且永遠不能翻身。


    誠王死了,煜王廢了。


    下一個又是誰?


    是陛下自己打壓東宮,也是東宮自己立不起來,才鬧出這種局麵。


    皇子們都有普遍認知,誰上就是誰行。


    這個時候陛下就算改弦更張也不行了。


    這真是一條血路。


    李意尋,你真能殺出來嗎?


    前麵的人自己大概也走了許久許久,可一旦爭儲,好似一下子就倒了。


    昨日還烈火烹油,今日就大廈將傾,太慘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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