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沒發生什麽,晚間李意尋也沒來。


    第二天一早,去正院請安的時候,眾人才知道王爺昨晚留宿了梨蕪軒。


    這可是自打搬家以來的第一次。


    “葉妹妹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衛氏笑道。


    葉姑娘明明生的美貌,進府以來卻鮮少能見到王爺,如今王爺主動去,或許她真的要得寵了。


    “多謝姐姐,我也沒想那麽多,能伺候王爺自然是好的。”葉氏不好意思道。


    “咱們都是一樣的心思,能伺候王爺和王妃就是好的。”衛氏點頭。


    “大家和和睦睦的,一起伺候王爺就是了。”陳氏笑了笑。


    “別的不說,至少葉妹妹也知道規矩。”賀庶妃淡淡。


    這話說的就很有指向性,這府裏誰沒有規矩呢?


    裴時沅沒接這個話。


    她沒接,賀庶妃就又說了一句:“等著葉妹妹有一日也能成為庶妃,畢竟葉妹妹容貌不比旁人差。”


    “妾不敢,妾不曾想過呢。”葉姑娘笑著搖搖頭。


    “安分守己才是懂事的人呢。”賀庶妃滿意一笑。


    “噗……”


    笑聲來的不合時宜。


    眾人齊齊看向發聲的人,不用猜,裴氏。


    裴時沅抬眼:“嗯?怎麽了?打擾諸位姐妹看樂子了嗎?我的不是。”


    “你笑什麽?”賀庶妃冷眼看她。


    “我自然是笑你,笑你缺什麽就補什麽。”裴時沅甩了一下帕子正襟危坐:“聽見你說規矩,說安分守己特別好笑,真的,你自己怎麽說得出口的?”


    “我為何不能說?”賀庶妃攥緊帕子怒道。


    “你能,你什麽都能說,就是問一句姐姐,蝴蝶的血幹了沒有呢?”裴時沅壞笑:“一個張嘴就敢汙蔑主母下毒謀害你的人,張嘴教導別人規矩,教導別人要安分守己。你怎麽那麽不害臊呢?”


    “裴氏!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曾汙蔑主母了?”賀庶妃站起來。


    “你就站在屋頂上也沒用,你當誰瞎?你過你的獨木橋就得了,沒事還要惹我,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還安分守己,那麽安分守己你怎麽不吃那藥?主母給的,你喝了啊!毒死了你自然有人給你做主,不是安分守己嗎?”


    “裴氏!你簡直!你……”賀庶妃氣的手抖。


    “少廢話,你是個什麽身份,主母都沒說什麽呢,你嗶嗶什麽?還安分守己,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府上就兩個側妃位置,我就恨不得爬上去。都做妾伺候人了,你端著什麽架子?你以為庶妃是個什麽?放外頭就是個通房丫頭,瞧你得意的把自己當個人物。能拿捏一下侍妾把你得意壞了是吧?”


    “好了。”陳氏看夠了笑著抬手:“大清早的,別吵架。”


    “是。”裴時沅應了一聲也就不說話了。


    “王妃也太偏心了些。”賀庶妃哼道。


    她也是不把王妃看在眼裏的人之一,她有兒子,可王妃無寵無所出,又小產了一次,能否再生都不好說。


    “賀庶妃哪裏不滿?說一說,我這個做主母的何處偏心了?”陳氏臉色也沉下來。


    賀庶妃一愣,隨即道:“妾口不擇言,王妃見諒。”


    要是以前,陳氏自然就忍了,她確實不敢得罪有孩子的妾室。


    可斷腸草這件事,不管什麽起因,都害了她的孩子。


    哪怕主謀另有其人,可賀氏借刀殺人也是一定的,不能定罪也不意味著她不恨。


    所以,從來溫和沒脾氣的王妃今日有了脾氣:“既然是你口不擇言,就禁足半個月吧,罰一個月的月例銀子。”


    賀庶妃又是一愣,可話都說出去了,她也不能反悔:“是。”


    今日楊側妃全程就沒開口,倒是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從正院出來,賀庶妃冷冷的看著裴時沅:“你別得意。”


    裴時沅對此的迴應就兩個字:“腦殘。”


    雖然沒聽過這個話,但是琢磨一下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傷殘,殘疾,腦殘,腦子有殘疾。


    琢磨明白後的眾人都嘶了一聲,好一句罵人的精髓。


    “您跟她叫什麽勁兒,奴婢如今看她們全都陰的很,像是隨時要害人。”寒月嘟囔。


    “嘶,不知道,莫名暴躁,是不是月事要來了?”裴時沅摸摸肚子。


    “算算日子,是不是早了點?不過您的月事一向也不怎麽準。”寒月道:“迴去叫景秀看看?不然就開點藥吃一吃。”


    “嗯。”


    迴到了碧霄院就叫景秀來把脈了,景秀進府以來還是第一次給裴時沅把脈。


    “庶妃如今月事不調主要是因為您還小,來了沒多久的緣故,是需要調理一下,奴婢開個方子跟府醫說說。”


    景秀察覺了裴時沅吃什麽藥,不過裴時沅親口說過現在不生孩子,她也就不問了。


    “你給寒月也看看,她也一樣不調。到時候喝藥就一起喝。”裴時沅道。


    寒月皺眉:“就不了吧?”


    “那我也不了吧?”裴時沅看她。


    寒月……


    “誰家主子喝藥還跟奴婢一起喝的嗎?”寒月嘀嘀咕咕,真不想喝藥,苦都不說了,有時候還腥……唉。


    “去跟人事那邊說一聲,掛紅了。”裴時沅擺手。


    “這不是還沒來麽?”寒月不解。


    “沒關係,掛著去吧,不想見人。”裴時沅擺手。


    理論上來說,後院妾室的作用就是開枝散葉,所以一般情況下,她們的癸水來了就掛紅。


    男主子就不來了。


    不過現實就是有時候男人寧願跟不能侍寢的寵妾在一起,也不去不得寵的妾室屋裏就是了。


    “庶妃。”門口月影迴話:“您要的點心奴婢跟膳房說了,他們說下午就送來了。奴婢方才看見前院賞賜梨蕪軒,不知是什麽。”


    “好。”裴時沅打了個哈欠:“我補個覺,你們做自己的事吧,沒事也可以補個覺。”


    賞賜什麽的,她不是很關心。


    不過這葉氏大概是要起來了吧?


    葉氏的得寵,似乎超越了後院眾人的想象。


    因為就是這一日中午的時候,梨蕪軒又得了賞賜,是前院膳房賞賜了幾道菜。


    這就是非常給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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