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婦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走一遭,著實兇險。我生大丫頭的時候也是,頭一胎,不懂事,胎大不好生,真正是費力氣了。”齊王妃歎氣。


    眾人紛紛說起生孩子的不容易。


    怡妃便也提起了十二皇子,說他也是風雪夜生的,一樣的不容易。


    一個側頭,就看見了對麵坐著的寧婕妤。


    也不知道怎麽,就對上了眼神。


    寧婕妤也沒什麽不一樣的表現,但怡妃就是覺得怪怪的。


    當時也沒多想。


    等下午迴到了福瑞殿,她就把伺候十二皇子的白毫叫來了。


    這個白毫當初還是跟著何婕妤的人呢,也算有資曆了,後來十二皇子離開了寧婕妤,她也是跟著十二皇子,後來又一起跟來了福瑞殿。


    “你給我說說十二皇子出生那一夜的事。”


    白毫愣了一下後,說起當夜的事。


    每個人的視角都有限,白毫也隻能講述她知道的一部分。


    怡妃聽完皺眉:“還有什麽?”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當時接生的穩婆們或許知道?奴婢記得當夜天氣太差了,我們婕妤胎大,著實是生的不容易,她後頭都沒什麽力氣了。偏生那一夜就不順,還有人打翻了水盆子,想來真要出事就是不順。”


    “打翻水盆?”怡妃蹙眉:“為什麽?”


    白毫愣了一下,又細說了穩婆被潑水的事。


    怡妃越是聽就越是覺得怪怪的:“你們就沒懷疑過?”


    白毫不解:“娘娘這話,奴婢不懂。懷疑誰啊?”


    怡妃直接:“寧氏。”


    “這……當日我們婕妤懷孕的時候,地位低,陛下也不怎麽管。都是寧……寧婕妤照顧著。後來生下十二皇子後,我們婕妤身子垮了,也全靠寧婕妤照顧接濟。按說,十二皇子動作慢這事,也不能怪寧婕妤,奶娘們隱瞞都有私心……”


    怡妃點了個頭,確實,白毫說的也沒錯。


    “你先迴去,仔細想想還有什麽怪異的。”


    白毫疑惑的走了。


    怡妃看了十二皇子好一會後,就急性子的去找裴時沅了。


    到了碧霄殿,就見皇帝在。


    是了,這個時辰皇帝在這裏不稀奇。


    請安後,怡妃就不知道怎麽說,想直接走人吧,又不妥。


    李意尋看她:“這個時辰來做什麽來了?”


    怡妃想了想索性直接道:“妾有個事有些懷疑,想不通,所以來見德妃。”


    “你想不通她就能想通?那你說,我看看什麽要緊事。”李意尋一副嫌棄她打攪的樣子。


    怡妃也不在意,坐下來就把事情說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今日白天寧王妃說起她自己生孩子的事,我就那麽隨便一眼對上了寧婕妤的眼神,當時她也沒有別的表現,但我就是覺得奇怪,說不出來的感覺。迴來再問白毫,就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可我說不出來。”


    裴時沅蹙眉想了想:“太巧了?”


    “是啊,就是太巧了,但是寧婕妤對何婕妤一直照顧有加也是真的。”怡妃道。


    “就這點事?”李意尋嗤笑:“福瑞,你派人去把當初給十二皇子接生的人都找到,帶去殿中省好好問。”


    “陛下,不如先私底下問?”裴時沅道。


    李意尋點頭:“去辦吧,私底下問。”


    福瑞哎了一聲去了。


    福瑞覺得德妃娘娘這個人或許真有什麽妖氣,跟她好的人有時候也挺難評價的。


    你說這種事,懷疑一個妃子可能謀害了另一個妃子的事,怡妃娘娘說一句,憑感覺,無憑無證的,陛下還真叫人查啊?


    正常情況下不該直接罵她多事?


    怡妃娘娘更有意思,憑著猜疑就來找德妃娘娘了,真會給德妃娘娘找麻煩啊。


    陛下反正也不是一般人,還真就不管證據就叫查了……


    事兒說完,怡妃就告退了。那是真的沒有一絲絲留戀……


    李意尋嫌棄得很:“她平時就這麽煩你?”


    裴時沅不說話,隻是看著李意尋。


    那眼神裏是一萬句話。


    李意尋嘖了一下:“你看誰都比看我親近是吧?”


    “那晚上睡覺我怎麽不跟她睡呢?”裴時沅白了李意尋一眼。


    李意尋哼了一聲:“菽兒怎麽還沒迴來?”


    “天黑還早,由著他玩一會吧。這陣子他心情都不大好,這幾天好容易恢複了。”裴時沅道。


    “出息。”李意尋不滿。


    “嗯,兒子隨你。”裴時沅道。


    李意尋站起來走到了裴時沅跟前低頭捏她的下巴。


    裴時沅仰起頭對他笑,李意尋就也笑了,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走吧,陪你出去走一會。看你那樣,蔫兒成什麽樣了?”


    裴時沅半推半就的被拉去了拾翠亭,好久沒玩秋千了。


    這個秋千自打進宮那年立在這裏,隔兩年換一次,這都不知道換了幾次了。


    “菽兒和老七親近也好。”李意尋坐在一邊搖著扇子。


    裴時沅嗯了一下,繼續晃悠。


    “皇後沒有為難你吧?”李意尋問。


    “皇後是個明白人,她不會做這種糊塗事。”皇後要是為難裴時沅,那就真的傻了。


    “反正你的脾氣都給了老子。”李意尋哼道。


    “我隻跟親近的人發脾氣呢,你不是說我看別的人都親近麽?”裴時沅好笑。


    李意尋先是表現的不高興,但是不多時就自己笑了:“你是個沒良心的。”


    “唉,你真是越來越幼稚了。我現在十分懷念八皇子。”裴時沅仰起頭看天,自己把自己晃的幅度越來越大。


    八皇子?


    李意尋笑起來:“嘖,你這一說我想著你變化還是有的,在府裏時候你脾氣比如今暴躁多了。如今好了,脾氣都給了老子一個人。”


    “是吧,今天賢妃還說她老了,我怎麽覺得我也老了?”裴時沅道。


    “老個屁,你嫩的跟十八歲一樣,別瞎琢磨。”李意尋皺眉。


    裴時沅也就隨口一說而已。


    沒想到李意尋大概是走心了,他大概是覺得裴時沅真的以為自己老了?


    於是次日一早,裴時沅剛從被窩鑽出來,梁安就帶著賞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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