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之人雖在少數,但這世上有一人,會在無形中,將這些人牽連在一起,身負帝王之相的氣運,還要有伏羲血脈的傳承。”


    司空堯的麵色眸光掙紮,但到底還是將這些說了出來,他不忍心,看著蘇無常,一步一步走懸崖處,走到無路可退。


    來見她前,他又算了一次卦,他的命數變了,因為她,死運變成了活路。


    但司空堯並不覺得高興,這意味著,蘇無常不單單隻是九戈的公主,是無妄之主命定的之人,她得到的九戈皇族傳承,是伏羲血脈。


    所以蘇無常本身,就是打開伏羲墓的關鍵。


    而他,無論身上因為預知之力,背負的詛咒破不破,他是半個藥人,擁有半個不死之身,卻注定無法清醒得活太久了。


    他不能讓自己,壞了蘇無常的氣運,所以,他會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死去,讓他的小野貓,能迴歸原來的命數。


    “你在想什麽?”


    少女擰眉,看著司空堯不露痕跡的表情,總覺得心頭有些沉。


    司空堯眼波流轉,綺麗的眉眼舒展,笑了笑,卻沒有迴答。


    有鳥鳴聲靠近,蘇無常哼了一聲,也不執著答案,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夜鷹終於接收到主人唿喚的信號,撲騰撲騰地飛到蘇無常的肩上,少女安撫地摸了摸,取下信箋,眉頭忍不住微皺。


    “怎麽?”


    “東麵的人缺了,原本是安排了慕容離的人,現在到有幾分措手不及了。”


    蘇無常輕聲歎氣,她此番迴歸,自然是有緣由,九戈王朝當前的勢力錯綜複雜,各方都恨不得來分一杯羹。


    而洛王的計劃勢必不會顧忌,她不想拿九戈王朝的天下,去與本就虛無的親情作賭注,她不是蘇翊。


    在不暴露實力的情況下,她的身份,是最大的武器。


    蘇無常很清楚,她必須以惜朝公主的身份,在天下人的視線下,光明正大的迴到歸墟,入主九戈王朝。


    而不是偷渡歸墟後,再宣布身份,因為那樣知道的人太少,她的危險也越大。


    她做不了漁翁,但至少要表明身份後,看各方勢力鬥上一鬥,才能估算清楚各方的實力差距。


    穹涯之巔,隻是她邁出去的一步台階,一塊問路石。


    “得想辦法通知維和部的人,轉移部分去東邊守著,洛王安排這麽大的陣勢,我也不能白白浪費了他這麽用心良苦地算計!”


    “無妨,我早已安排了接替的人。”


    司空堯輕聲安慰,看到少女愣神的模樣,目光微深:


    “這一次,我可是會盡全力助你。”因為他可能沒有時間,再等下次了。


    “總覺得你知道太多,對我來說很危險,但是你又確實在最重要的時刻,恰到好處地幫了我不少。”


    少女的麵色似有幾分不得勁,但是黑亮的眸子裏又有幾分慶幸。


    “那是自然,你寧願舍近求遠,與慕容離相謀,到不願與我商量,想來是你懷疑我的能力了?”


    司空堯搖頭,掩去了眸中悲涼,故意不看她,語氣頗有些埋怨。


    俊朗的眉眼帶著幾分無賴,深邃的瞳孔卻帶著幾分隱忍的愉悅,唇角輕揚。


    “豈敢!”


    蘇無常難得見他這番模樣,這般好皮囊,又是賭氣般的小孩子家的表情,她到看得有些呆了。


    這麽真實而生動的司空堯,她一時都覺得實在太稀奇。


    蘇無常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大概是戴久了麵具活著,綺麗,魅惑,隻是表象。


    他的內心,大概也曾有過純淨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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