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珠……”


    司空堯一愣,綺麗的眉眼迸發出奇異的神采,眼睛緊緊盯住那棺中女子。


    “鎮魂鎖魄,可保屍體千年不毀,居然此珠也在冰煞鬼域裏,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少女目光掃向其他幾口棺材,心中有些困惑。


    “被鎮魂珠護過的人屍,若離了此珠,必成屍鬼,詭邪至極,還真是處處驚魂啊。”


    蘇無常輕嗤一聲,摸了摸下巴,輕撇嘴角,頗有些不屑,這種小把戲她還構不成威脅。


    “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出口。”她飛身下了懸棺,向一旁的牆壁走去。


    蘇無常四處查看了一番一無所獲,司空堯此時仍在懸棺旁,看著那棺中的女子,陷入深思。


    很多年前的一個圓月夜,生辰的那晚,獨自在夜殿裏的他,一個人穿行遊走,尚且年幼的自己,被宗族養的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懼怕禁忌為何物。


    那個夜裏,他曾在夜殿之中的密室裏,一張寒冰床上,看到過一個絕美不似凡人的女子。


    明明已經毫無氣息,卻又恍若下一刻就會睜開眼來,比之這棺木中的女人還有美上十分,他對那毫無氣息的絕美女子,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司空堯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但是天性使然,他也希望能有娘親疼愛,那個女子讓他忍不住想靠近,可是寒冰床外卻是機關重重,他隻能遠遠望著。


    他在心裏,把那個不能說話,沒有生息的女子叫娘。


    隔著機關,在每個無人看管的夜裏,和那個美極了的女子說話。


    司空堯原本並不善言,即便有著宗族看中的詭異天賦,卻從沒有人認真地教過他如何說話,更沒有人陪他說話。


    那些人,想把他養成一個聽話的怪物。


    但他不想,沒人教,那就自己學,將心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那個永遠不會開口迴應他的女子,一遍一遍的說下去。


    幼小如他,並不懂娘是怎樣一種特別的存在,隻是覺得那樣叫的時候,似乎這樣,自己便不是一個像困獸一般的無助幼兒。


    後來,司空堯才知道,那是皇族宗室的秘密,他所在的夜殿,不僅困住了他年幼的身心,也困住了一個女子的靈魂。


    那個永遠長眠的女子,是九戈王朝曾經叱吒一時,以雷霆手段平息了一場天下叛亂的夜皇,也是九戈帝王的母皇。


    也是在他知道的時候,再去密室時,那裏機關仍在,但那張寒冰床,連帶著他叫了許久的娘,也不見了。


    ......


    殿中突然變得十分安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些瘋狂擊打著石壁的墓蛇,此時也沒了聲息,這靜謐來得突然,讓蘇無常的眉心跳了跳,心中陡地升起幾分不安。


    這種詭異的靜謐不過持續了片刻,一陣刺痛人耳膜的摩擦聲傳來,那是尖銳的指甲,不停地在硬物上抓撓的聲音——


    狂亂躁動地抓磨聲愈演愈烈,聽得人心都似乎被尖銳的東西,一道道劃過,聽得人頭皮發麻,難以忍受。


    麵麵相覷的兩人隔空對望,眼神都齊齊向那正中央的玉棺看過去,冷汗至蘇無常的鬢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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