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倆個,天天膩在一起,就這麽一會還手牽手,羞不羞啊!”


    千陽看著手牽手飛奔而來的兩女人,傲嬌地發表完感言,偷偷看了眼無動於衷的三叔,也隻好哼哼一聲了。


    “牽手怎麽了,我不僅要牽著大蘇,我還要牽你呢!”


    南宮玉皺起鼻子,拉的蘇無常一個踉蹌,當真一把拉起千陽的手。


    小家夥也不知道是無力抵抗,還是懶得抵抗,居然任由她牽著往前走。被落在後麵的沉央,眸光淡淡,看著前行的三人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央,來——!”


    少女清亮的嗓音打斷了沉央的走神,他抬眼,便看到幾步之遙的少女頓足,轉身衝他伸出手。


    南宮玉和千陽也停下了腳步,很默契地立在遠處,似乎在等待沉央的到來。


    “阿央,我也想牽著你的手走。”


    少女清亮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撒嬌和期待。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淺淺地落入沙地,沉央瞧著轉身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眉眼染了幾分獨特的風情,介於少女和女子之間的柔美,那麽望向他的時候,沒由地讓人心頭一軟。


    他沒有拒絕,前行幾步,抓住了少女纖細微涼的手,四人並肩走著,默默無言,卻覺得溫馨異常。


    走到最後,南宮玉和千陽兩個,竟然爭相上下甩起手來,一下一下的,伴隨著笑聲不停。


    蘇無常瞧見了,覺得這個行為幼稚極了,可是她又覺得莫名有些躍躍欲試,抓緊了天仙的手,迅速地往上甩了一下,抬頭便看到天仙無奈的神情,卻並沒有掙脫自己。


    去往石窟的路並不漫長,四道人影,像小孩般地甩著手臂,有人歡喜,有人無奈,卻又異常合契。


    那個晚上,蘇無常做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夢,夢裏的她恍似幼時的模樣,正和少年版的天仙,在一片湖裏戲水。


    她光著腳,衝著小天仙喊:“阿央,我下去給你捉魚來烤了吃!”


    小天仙搖搖頭,說:“姑娘家應該在岸邊坐著,等我捉了烤給你吃。”


    說罷,便將臉上的麵具摘了,教給她,道:“給我拿著,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可不能弄丟。”


    她哈哈一笑,道:“我母妃可是把血隱都給你了,等長大了,我都是你的,以後指不定會送你多少禮物呢!”


    小天仙聽了也有些高興,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


    “那你可不要把黃泉玉鐲弄丟了,那個鐲子是我母後給兒媳婦的定親禮,等你長大了,血隱和黃泉就能合二而一了。”


    小天仙下了水,她抬眼去看他,淩淩波光裏,隻有少年眼下嫣紅的朱砂痣,迷人神魄,她忍不住喊了一聲:“阿央?”


    無人應答,蘇無常卻突然醒了過來,南宮玉睡在她身側,發出細微的鼾聲,她凝神去聽,沙漠的夜裏寂靜得隻有風聲,而天仙和千陽不知在何處安眠,她竟無法察覺。


    她想到方才的夢,似真似幻,一時情緒有些起伏,在夢裏,她看見了天仙的臉,雖然醒來有些模糊了樣子,但那顆朱砂痣卻讓她熟悉異常。


    “也許,那些都不是夢?”少女低頭,瞧著手腕上的那個黃泉玉鐲,思緒難辨。


    她記得初來這異世,常常被夢魘所迷,那些夢裏,最後總有個少年的聲音,如今想來,竟然與夢中那個少年版的天仙,一模一樣。


    而在那個夢裏,那個少年套在她手腕上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這個手鐲呢?


    而那些古怪又毫無頭緒的夢,究竟是原身的殘留意識,還是胡思亂想下的如煙幻夢,蘇無常分辨不出其間的差別,隻是心裏有些略微的不得勁。


    她如今又開始做夢了,如天仙所說,是心魔之毒作祟,她覺察不到痛苦,那是不是代表她毒發的瞬間,天仙正在替她承擔?


    蘇無常按了按胸口,那裏清晰而有力的跳動,她能感覺到自己鮮活的存在,但如果這份鮮活,曾經,也許是屬於夢裏那個小女孩的。


    若有一日,我弄清了你的身世之謎,你的家人我會替你安置,無論你是什麽身份,你背負的一切,我替你去承擔。


    你給我重活一次的生機,那我便替你了卻所有身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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