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南蒼帝有意放郭皇後母子一條生路?”子期訝然。


    “我猜郭皇後,也是這麽想。”


    司空堯一笑,眸光犀利,卻又帶著一絲憐憫。


    子期一驚,似想到什麽,低唿道:


    “南蒼帝表麵顧及夫妻情分,實際是因為料定年貴妃必定會暗中痛下殺手,他若是軟禁母子二人還好,眼下放任郭皇後二人出了皇宮,根本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猜對一半,郭皇後既然敢逃,想必也是有幾分底氣的,所以......南蒼帝應該很快就會改變主意了。”


    “不過,能將郭皇後母子,安然地從皇帝眼皮子底下帶走,到是個厲害的人兒!隻是不知赫連家有沒有這般運氣。


    司空堯麵露讚賞,語氣透著熟稔,想來這個厲害的人兒,他是認識的。


    “那我們可要派人介入?”子期麵露探尋,輕聲問道。


    “觀戰便可,有人已經要進去攪個天翻地覆,我們圍觀就好!”


    忽地,他轉頭向窗外看去,似有所察,呆愣了片刻,一抹笑意隱沒在唇邊,不同於往日那毫無靈魂的笑,這笑來得真實而純粹。


    子期一愣,本想問是何人這麽大本事,卻在看到主子這般笑意時,微微失了神。


    男子一揮手,示意她離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微笑著望著窗外,似在等待。


    她沉默著退下,心中一時竟有些莫名的情緒,是誰呢?


    是誰讓他們的主子,也能......笑得這般真實。


    又是誰,讓原本苦尋解脫的主子,在半年前突然改變了主意,忍受著萬蠱之毒的日夜折磨,也要如往日一般,活得這麽漫不經心,又假裝肆意快活。


    不過須臾,一道黑影如風般飄逸出塵,過窗而入,坐在了男子對麵。


    “維和隊長果然厲害,從不走尋常路,專愛幹這翻窗而入的事兒,女俠辛苦。”


    他愜意地咂地一口美酒,整以暇待地看著少女,語氣粘膩,普通的話語也多出幾分旖旎。


    蘇無常也不在意,雙手撐著下巴,擱在桌上,眼中笑意盈盈:


    “老遠就聞到你這身上的酸腐之氣,特地來瞧瞧看,看看你是不是已經壞得徹底,頭上長草了。”


    “有小野貓日夜為我奔波,操心這性命之事,自然是要活得好好地,才對得起你的辛苦。”他低言淺笑,將手中的白玉杯遞出。


    “司空堯,我竟不知這半年,你還幹上了算命的活,聽江湖上的人說,堯公子的一卦,能卜人之吉兇,能測旦夕之禍福,能預知明日之事,不如今日您也替自己算算?”


    蘇無常伸手拂過白玉杯,又收迴假意整理鬢發,看著司空堯語,輕輕挑了挑眉。


    紫玉檀,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居然也被他先一步搶走,關鍵她是為了誰才去搶的,這根本就是個悖論啊!


    “嗬,我啊,如今已改算姻緣不算命數,小野貓可要本門主給你算算?還是你對我有意,算命一說隻是托詞?”


    他語中帶著促狹,看向蘇無常的眼神越發曖昧,眼神深情如溺水一般。


    少女神色一冷,不願再繼續糾纏,秀麗的臉上笑意全收:


    “把紫玉檀還我,我拿別的跟你換!”


    “若我說不行呢?”他慵懶一笑,迴的卻是毫不客氣。


    “死變態,今日我這拳頭癢得很,想是急著與你親近——”


    話落,勁風直擊男子的麵門,男子執玉杯的手向蘇無常的拳頭擋去,一招相接,玉杯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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