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救了我一命,但帶你迴家這是不可能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家呢!


    “不過,我看你身體不太好,你似乎在四處求藥….正好我也是要到各國都轉轉的人,興許能幫上你。”


    也許是說到了司空堯的痛點,他難得有些沉默,綺麗的眉宇間,有些哀涼的落寞,又轉瞬隱去。


    瞧見少女眼中的擔憂,司空堯一掃低沉,語氣鬆快地道:


    “治病太難,還是你帶我迴家吧,便是死了能落葉歸根,也是極好。”


    蘇無常沒有反駁,乍然聽到落葉歸根,便隱約有些明白司空堯那句話,怕是與歸墟大陸有關。


    “所謂的九龍大會,彰顯身份和尊貴的比試,隻是一場掩人耳目的幌子。這不過是被放逐的勢力,苦尋途徑想要返迴歸墟的方法。”


    少女一震,放逐…..男子卻不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眼神裏帶了些許複雜,細看之下是淡淡的嘲諷:


    “七國的皇族守護人,是守護,也是鎮壓和監視。隻是百年過去,雲洲大陸的皇族政權更迭,歸墟的影響逐漸淡去,或者說逐漸遺失在傳承裏。”


    天塹猶在,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第一代的十大高手,聯合設下的天塹,阻隔了雲洲上被放逐勢力的迴歸,但也阻隔了歸墟統治者征戰雲洲,重新一統天下的雄心。


    九龍大會,是個契機,即便明知道幾乎沒人能通過天塹,是去白白送死,但天塹的入口屆時會現於世間,各大隱世家族,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司空堯感慨一聲,他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出來,即便在這雲洲大陸橫行多時,卻最終不得不想盡辦法迴到那個地方去,才能保住他餘下的年歲裏,能清醒自知的活著。


    他其實並不想再迴去啊,可是他剩餘的時間不多了…..他不信命,可偏偏找不到那些東西,那些能殺死自己的……解藥。


    他寧願死,也不想,有一天變成一個……半死不活麻木無知的怪物。


    “那些有資格參加九龍大會的世家,誰都知道是一條必死之路,卻偏偏被選中參加的人不知真相,隻以為自己是為家族而戰,是光耀門楣成名天下的機會…..”


    “你說可笑不可笑……”說完,他便真正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那可笑的人是誰。


    蘇無常沒有笑,也笑不出來,因為她不信雲蒼子,是要讓她去送死,如果她猜得不錯,雲蒼子的實力,是遠勝於雲洲七國的守護人,更何況,她如今有必須去的理由。


    隻是為什麽?


    為什麽那些人,明知道是去送死,還要讓自己的孩子,或是弟子去送死…..即便是被放逐,他們也已經在雲洲紮根,甚至生活的很好,難道真的是為了落葉歸根?


    她不信…..如果不是司空堯這麽毫無所謂地說出來,她壓根不會去想關於九龍大會的事情,千陽隻知道九龍大會的起始,她在水府密室裏也隻查看到寥寥幾筆。


    如果不是那些老人們忘了記錄,便是那些後人們,被人為地蒙在了鼓裏。


    “為什麽,死也要迴去?”


    少女黑亮的眼睛裏,有著寒意,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往往是因為很多真相是太過殘忍。


    “因為…..長生。”


    男子答得很慢,似壓抑著情緒,偏又笑得越發諷刺,就好似撕開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幌子,他笑得暢快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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