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怎地不適,可要朕去請禦醫來?”


    許久,耐不住這折磨人的沉默,撫舟帝開口,麵上擔憂地神色,倒不似做假。


    謝皇後緩緩起身,麵色微諷:


    “臣妾能有什麽事?倒是皇上被臣妾下藥控製了神誌,如今對我獨寵,豈不是要惹得後宮其他人心中不快?不過臣妾如今尋了神醫,替三公主治好了病,倒是可以為皇上的龍體操上一份心!”


    撫舟帝麵容微哂,又似有些怒氣,卻又被壓了下去,隻是上前幾步,坐在女子的榻邊,語氣柔軟,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朕故意放出謠言,不過是想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會借此動作,朕也是為了這國中太平,倒是忽略了皇後的心情。”


    女子玉臂一揮,指著殿頂,笑得頗有些苦澀: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縱然你學他千百般,在我心裏,我不過是你和哥哥,利用得最徹底的一顆棋子罷了。”


    撫舟帝蒼白的麵上有一絲震驚,眼底青灰漸深,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目光陰冷,怒喝道:


    “你方才說什麽?他?他是誰?”


    謝皇後鳳眼輕抬,看著男人蒼老的額間壓抑著驚駭,她忍不住就笑了,這一笑,似海棠靜好,似寒梅落雪,又似刀光森然。


    她的話語極輕,眸光中似湖水平流:


    “皇上,還想裝作不知嗎,當真以為我忘了呢?”


    一道閃電劈下,映照得殿內亮堂如白晝。


    大風漸起,卷起紗幔殿中狂舞,還未關好的窗戶被勁風拍打,聽得人陣陣心驚。


    “是你殺了他,是你……還有謝承明,是你們合夥,我聽見了,那晚我都聽見了!”


    女子突然麵色猙獰似,蒼涼一笑,她的聲音幾乎嘶啞,揪著那五爪金龍的錦衣,幾近瘋狂。


    女子撕裂的聲音,聽在菏澤於延的耳裏,卻如石破天驚。


    窗外大雨瓢潑,一如二十年前他還是皇子時,與謝承明在他的宣養殿裏,謀劃著如何殺死梟離的那晚。


    也是這般洶湧的雨,像是上天震怒,他在恐懼與不安裏一夜未眠。


    他伸手拉住這個曾不顧一切,他也要得到的女子,笑得諷刺:


    “你既然聽見了,卻為何不告訴他,偏偏讓他帶著你逃到梟園,卻正好中了埋伏?”


    “朕對你的真心,你可有半分放在心上?菏澤梟離他憑什麽?皇位心愛的人都可以得到,為什麽朕就不可以?朕最心愛的女人,待在朕身邊二十年,居然迴報給朕的隻有欺騙,你那麽心心念念都不忘的人,你想他想得要發瘋了是嗎?”


    撫舟帝的眼中洶湧如洪,他拉著女人的手,暴怒的臉上有一絲淒涼的笑意,又似下定決心般狠聲道:


    “桑兒的病不會好,明日的大婚朕會取消,至於皇後你,既然那麽想他,十日後漠風國使臣來訪,朕會讓你如願!”


    謝皇後麵色一驚,那個人明明已經死了,如何讓她如願?


    她冷笑:“皇上是要等了結了漠風國的盟約之事後,送臣妾去見他嗎?那臣妾便先謝過了,十日後,臣妾必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撫舟帝,重重地一甩袖子,轉身走出殿外,卻在門口腳步微頓,最後歎息一聲,終是大步離開。


    身後麵色冷然的謝皇後,卻是重重地倒在榻上,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般。


    直到調整了唿吸,心緒平複,她才重新撐起身子,對著空蕩蕩地大殿,揚聲道:“下來吧!”


    大殿之中,藍影一閃,穩穩落地,朝著榻上的女子,屈膝一跪,抱拳道:


    “謝皇後娘娘成全!”


    女子揮手,輕聲道了句:


    “眾人隻以為是本宮控製了這朝中局勢,讓謝丞相一手遮天,卻不知本宮才是被軟禁在這鳳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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